林滿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給人一種十分蕭瑟的感覺，蕭默還以為她被方如穎欺負了，擼著袖子衝上去就要進去搞事情。
林滿拉住他，搖頭：“我沒事，走吧，我一秒鍾都不想再呆在這裏。”
夜風透過車窗一陣陣地吹進來，撲在她早已濕透的臉上，視線一片模糊。
蕭默十分擔心她的這種狀態，時不時地側頭看她一眼，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直到車駛入別墅，林滿都一直默默無聲。
“早點睡，別亂想。”
蕭默的手用力地撐在門上，想替她拭去眼淚，她拒絕地別過頭，他也就不再勉強。
“你也早點睡。”
林滿說完，匆匆地把門關上，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如瀑滑落。她拿起手機，無聲地看了許久，終於撥通了容澤的電話。
連一聲提示音都沒有響完，容澤幾乎是在來電的瞬間劃開了通話鍵。
連日的焦灼化為一汪淺水，他的聲音輕緩得不像話。
“願意理我了麼？”
她用力地握緊手機，抿住嘴巴，壓低聲音在哭泣。
“在哪兒，我去接你好麼？”
聽到她哭聲的那一刹那，他心如刀割，可是又怕太過急躁適得其反，容澤隻能克製住自己就要當場爆炸的心情，柔聲地引導著她。
“容澤，”她啞著聲音詢問著心底的疑慮：“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他回答得極為迅速，就像是一個早已在心裏紮根的答案，沒有一絲猶豫。
“那方如穎呢？”
容澤沉默了半晌，林滿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掌心微微發熱。
“她……隻能算是一個朋友而已……”
“可是她不是這樣說的，她給我看了你們的婚紗照，你們所有的過去，你們那麼好，好到感覺那不是兩個人，是合二為一的……”
“你去見方如穎了？”容澤的聲音冷了幾度，而後又恢複如常：“乖，告訴我你在哪裏，我接你回家慢慢解釋給你聽好麼？”
“容澤，你是真的愛我嗎？是因為我懷了寶寶，還是拿我當一個暫時的替代品？”
等了許久，林滿得到的回答隻有他時緩時重的呼吸聲，敲打著她的心房，那麼痛。
“我，懂了……”
林滿蒼白地一笑，和著淚水一起掛了電話。
“林滿……”
容澤急忙撥回去，無人接聽。
他愛她麼？容澤怔怔地看著手掌出神，那一個瞬間他確實是被她問住了，愛這個字他已經很久不敢去奢望，他甚至以為他不會再愛了，可是當聽到林滿手機的“嘟嘟”聲時，撥回去無人接聽時，找不到她時，他經曆的是從未有過的焦慮不安，甚至比當年方如穎離開時來得還要痛徹心扉。
是愛麼？他頭痛欲裂，眼前不停地浮現著小綿羊的樣子，像走馬燈，一幕接著一幕……
“滿滿，你睡了嗎？”
“沒有……”
林滿急忙擦了一下眼睛，起身給吳敏開門。
“滿滿，這麼晚都不睡，剛剛和蕭默去哪兒了啊？”吳敏憂心忡忡地摸了一下她紅腫的雙眼：“發生什麼事了？”
“媽媽，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裏，去你那邊……”
“好，好！”吳敏心痛地抱著她：“我們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