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抱膝埋頭蹲在地上,小肩膀劇烈起伏抽動,路人偶有幾個投來異樣的目光,都被她身邊欣長而立的譚銘鐸冰冷的目光給嚇走了。
可歎他在戰場上果決狠戾,如今對著這個軟萌又柔軟的小家夥,束手無策。
最後他實在是不能忍了,一個大步跨過去,拉起她直接扛到肩上,帶走!
“啊!你幹什麼!”
林滿哭得眼淚鼻涕一把,小拳頭不停地捶打他的背,譚銘鐸心頭一軟,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如墨的眉眼閃耀著,卻虎著臉嚇唬她。
他攬緊她的腰身用力一顛,冷聲道:“再動就把你扔出去!”
林滿安靜了幾秒,譚銘鐸鬆了口氣,還以為奏效了,哪知道還沒等這股勁兒緩過來,小拳頭再次砸在他背上,一次比一次狠。
“放我下來!我要告訴我外公!你放我下來!”
“不哭了?”那兩隻小拳頭砸在他堅實的背上就像撓癢癢,他倒是覺得挺舒服的,就是替她的手擔心。
“不哭了!放下我!”
譚銘鐸護著她的腰身,隨手一伸,林滿便穩穩地站住了腳跟,她剛想發怒,譚銘鐸先她一步開口:“站直了!”
聲音不大,帶著幾分嚴厲,她一怔,乖乖地站著不動了。
譚銘鐸忍著笑,板起臉,像訓他手下的兵一般,抬腿踢踢她的小腿,當然沒敢用力。
“腿並攏,不準抖。”
“你憑什麼教訓我……”
他周身自有一種銳氣,抬起眼皮的時候,眼神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可是就是這幾眼,看得她不敢再隨便使性子了。
她委屈,她傷心,她還不能哭!
這一想,眼眶裏刹時又蓄滿了淚水,她倔倔地支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跟我走。”
譚銘鐸心頭微猝,細細密密的酥麻猶如針紮,他拖出一根伸縮棍遞到她手中,另一端握在自己手裏。
遲疑片刻,林滿握住了棍子,譚銘鐸轉身,拖著身後那隻可憐得直抽鼻子的小可憐蟲,步伐不敢邁得太大,聽她隱忍地哭一下,他的心就抽搐一下,再這樣下去,他說不定會得心髒病。
而容澤這頭,顧子言沒好氣地叉著腰,這動作姿態和氣質,像極了市井的婦人,在病房裏踱著步子,沒好氣地直叨叨。
“看看,人好不容易幫你哄回來了,現在好了,我也不管了,早知道不幫你跑這一趟,這算是什麼事?”
秦牧也在一邊哭喪著臉,偷偷地瞪了容澤一眼,可不是,這會兒好了,人又被氣走了,再讓他去他可不去了。
“顧子言你說的什麼話?明明就是她不講道理,容澤現在出事了,她一來沒有安慰,倒是興師問罪,搞得自己多大麵子似的。”
方如穎見容澤麵有鬱色,趁機火上澆油。
“要我說,這個女人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真是不要臉。”
顧子言冷笑:“我說方如穎,我還真服你,自己沒臉裝得跟有臉似的,你害臊不?”
容澤對這兩人的互撕好像全然無感,英挺的眉宇微皺,腦海裏映出了林滿的模樣,嬌嗔的,微慍的,撒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