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星輝很高興,因為他從大黃狗的眼神中看出親切與興奮,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於是他上前一步,張開臂膀等著大黃狗撲倒自己懷中。幻想著擁有一隻如此聰慧的狗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土星輝的臉上竟洋溢出嬰兒吸奶般的幸福。
然而,幸福並沒有敲他的門,大黃狗繞過土星輝朝著李豐年撲了過去。
“我去。”被隻陌生的大黃狗迎麵撲來可不是什麼值得欣慰的事情,關鍵是這個動作李豐年很熟悉,王山峰和雨衣男都可以標準的把這個動作表演出來。於是他一個箭步躲開了。
大黃狗撲了個空,在草坪上一個急刹,轉過頭,眼中的興奮之色未減,可憐巴巴的向李豐年蹭來。
這次李豐年沒有躲,他覺得這條狗的表情很豐富,有懷念有回憶有感動,當然最多的還是興奮。而他竟然也升出一股親切感,這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感覺。
“你這隻白眼狼!”土星輝咆哮道,氣憤掩蓋了尷尬。
大黃狗用腦袋蹭著李豐年的大腿,尾巴不停的搖擺,像是一隻初生情愫的小母狗在討好夢中情人哮天犬。縱然經曆過滄桑與浮沉,即使擁有著遠遠高於其他狗類的智商,但它還是一條忠誠的狗,它隻有一個小主人,就是那個在它剛出生的時候就伴隨在它身邊的小主人,那個因為貪吃搶了自己狗糧的人類,那個在最後一天的時候與它分享了小核桃的小男孩兒。
李豐年覺得有些意動,伸出手摸了摸大黃狗的腦袋。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大黃狗竟然流出了眼淚,低聲抽搐起來。
土星輝差點沒驚掉下巴,多少次自己想親近這隻狗的時候都被這隻狗躲開了,有一次他想摸摸大黃狗的腦袋,大黃狗衝他呲牙咧嘴汪汪了半天。
土星輝無奈的歎了口氣,臉上的氣憤與不甘漸漸被落寞代替。他覺得自己就是關羽,此狗就是赤兔,這樣一條好狗竟然被曹操這個大惡賊給收走了。他有些後悔帶李豐年來看這隻狗,就像人們喜歡把自己中意的歌曲放給其他人聽一樣,土星輝隻是想讓李豐年見識一下這隻與眾不同的狗。
李豐年注意到土星輝吃了****般的麵色,指了指在自己身邊的大黃狗,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個,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土星輝沒理他,衝著大黃狗問道:“他就是你要等的那個人?”
令李豐年詫異的是大黃狗竟真的衝著土星輝點了點腦袋,滿臉感動之色。看向土星輝的目光也不在那麼敷衍,似乎是在感謝他帶來了自己的主人。
“好吧。這些食物還是給你吧,扔了難免有些浪費。”土星輝低落的說道,然後把兩袋子食物扔在大黃狗麵前。
大黃狗低唔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它還是屁顛屁顛的把食物叼了過來,在李豐年麵前搖著尾巴,好像在期待表揚。
“哎。我本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土星輝再次歎了口氣,轉身走向河邊的小路。
“你去哪啊?”看著土星輝離開,李豐年問道。
“看庭前花開花落,賞青天雲卷雲舒,此情此景,去留無意。”土星輝裝逼的說道,點燃了一顆煙,沿著河邊小路離開了。
太陽早已完全落山,但大地還在散發著白天吸收的熱量,空中無風,哪有什麼雲卷雲舒。
李豐年有點不相信眼前的大黃狗如此通靈,衝著它問道:“你認識我?”
大黃狗支吾著發了幾個聲音,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叫什麼?”李豐年想起土星輝說過這隻狗會寫字。
大黃狗將口中的袋子放到一旁,用爪子在地上比劃著。雖然比劃出來的字極其不規範,甚至可以說不能叫做字,但李豐年還是分辨出了大黃狗在地上比劃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如果土星輝還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恍然大悟,因為大黃狗曾經給他比劃了無數次,他都沒有猜出大黃狗寫的是什麼東西,但他知道它一定在寫著幾個字,這幾個字對它來說一定有非常特殊的意義。
李豐年很吃驚,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麼聰慧的狗,不僅能完全聽得懂人話,還會寫字。這點倒是他想多了,事實上大黃狗隻會寫六個字,這六個字還是它苦苦練習了幾個春秋才學會的。那時候它還很小很小,有一個女人教李豐年寫字,最先教的是李豐年的名字,李豐年學會了以後,呀呀呀的指著大黃狗衝女人問道,它的名字怎麼寫?女人拿出粉筆,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黃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