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無邪聞聲轉過頭,下一刻懷裏便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蹙眉,低頭看去,劉蘇正窩在他懷裏仰頭衝他笑得開懷。
他連忙收起手裏蓄勢待發的毒針,伸手扶住她,臉色一如既往的差:“怎麼在這裏,飛淵呢?”
“小海棠……”
“公子。”飛淵站在劉蘇身後,衝思無邪恭敬地抱了抱拳,臉上已不見剛才嬉皮笑臉的神色。
思無邪見了飛淵,麵上不辨喜怒,身上的淩厲卻不減反增。
“公子……”飛淵正要說些什麼,思無邪卻不再看他,轉而對劉蘇說了一句:“站在這裏別動。”
“你去哪兒?”她下意識拉住他的袖子。
“我去給你買糖。”
“哦……”
說罷他拉著飛淵走遠了一些直到劉蘇聽不到看不見後,這才鬆開手皺著眉責問飛淵:“我讓你帶她回去你幹什麼呢?”
“教主,小姐吵著要見您。”
思無邪沉默不語,唇線抿得緊,半晌開口道:“算了,你別帶她回去了。”
“是。”
“你帶她走吧。”
“是……啊?去哪兒?”飛淵嚴肅地表情有一瞬的破功。
“別讓我找到,去哪都行。”說完這句後他似乎很煩躁,皺著眉似乎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轉過頭看了看劉蘇所在的方向,眼中難掩不舍和深情,好似要將這些年來欠她的柔情都還上一般,接著他回過頭一把揪住了飛淵的衣領,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甘和無盡的痛苦,連聲音都有幾分沙啞:“別以為你對她的念想我看不出來!本座留你就是為了今日!如今本座給你這個機會,你帶她走,給我好好待她,你給我好好待她!你若敢負她我定——”
他啞聲,似是想到了什麼,苦笑地扯了扯嘴角,澀然道:“你怎會待她差,是我一直負她……”
他頹然地鬆開手,從懷了掏出一個油包遞給飛淵,聲音似歎息又似不舍:“隻說是你買的便可,她這沒心沒肺的性子,誰對她好她便跟誰跑了。”
飛淵無聲地接過袋子,打開看了看,是一袋糖塊。
再抬頭,已沒了思無邪的身影。
飛淵站在原地良久,直到劉蘇的呼喊聲傳來,他才回過神,笑了笑,收起油包,邁步往回走去。
若真是那般,我又何故比你差。
劉蘇見隻有飛淵一個人回來,不禁踮起腳朝他身後看去:“小海棠呢?”
“追老板去了。”飛淵從懷裏拿出油包遞到劉蘇手裏,“給。”
“為什麼要追老板?”劉蘇本能地接過遞來的東西,眼睛還在不斷尋找思無邪的身影。
飛淵狡黠一笑,似是在回想當時的情景一般:“教主買了糖以後,老板沒找錢就跑了,換作是你你追不追?”
“真的?小海棠怎麼說的?”
“額……”飛淵欲言又止。
“你快說你快說啊!”劉蘇扯著他的袖子搖啊搖。
“教主說:‘賣麻批的你個瓜娃子快給老子站住還錢!’”
劉蘇聽了先是有些不敢相信,接著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飛淵見了連忙上前輕撫她的背,生怕她岔了氣,一邊還一臉疑惑地問她:“有那麼好笑嗎?”
“沒想到小海棠真的是四川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巴蜀思門的遺孤也是沒誰了……
“四川?”飛淵疑惑。
劉蘇笑聲一頓,四川,什麼四川,四什麼川?
……她是不是又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