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傭甜甜說好。
皮皮一瞬錯愣,抬眼皮看我:“你也要出去?”略停頓,“先生要請你吃飯,真是奇了怪了……”
她有這個懷疑也是合理的,我自個兒都抱著懷疑不清呢。
皮皮當年從親戚家出走後再沒回去,從此在雜貨鋪和我做了伴。她之後讀書上學等費用皆是由阿年這個同年紀孩子還在玩泥巴他就能掙錢的天才資助的。
因著這層關係在裏頭,皮皮這個除了爸爸和哥哥以外的男人都不大看好的女人,唯獨對阿年還能有三分敬意。倆人年紀差不著幾歲,她偏老氣橫秋的稱阿年“先生”,恭敬過了頭。她畢業後的這幾年,生活一大目標就是掙錢還阿年。
難為狐狸常拿皮皮和我比較而感歎我這個閑人廢柴活得好好的確乃天道不公。嘴巴毒得必能榮登吉尼斯世界紀錄榜。
小天在旁依然憤怒小鳥熱情不減。從我午後回來到現在,他屁股沒挪過窩。執念太強真是可敬可怕!
我摸摸腦殼,曲起一腿托著腮幫子斜覷這倆人。
一個盤腿沙發低頭族,一個屈膝枕顎工作狂,大家都坐沒坐相。不曉得狐狸是怎麼對皮皮解釋所有事的?
皮皮翻著那些堆積成山能埋我到九層地獄深的委托文件,麵上雖自始至終沒甚動靜,可很快刺啦的一下尖銳響,她手上那份文件毫不留情朝小天甩過去。
她語氣可不好:“這些雞毛蒜皮的小委托你也能留到現在?”
皮皮是個一等一高手裏的練家子,那份文件在她手上便是用尋常力道拍過去也不比普通人,當即就把小天手裏的遊戲機給拍掉,手背一片紅印。
我脖子一縮,對小天小有愧疚,我對小天是時常在這事上小有愧疚。小天那樣踏實勤勞的好員工,卻時常替我這個好搭檔背鍋,以致無辜受皮皮責難。
我趕緊分擔錯誤:“這不全是小天的責任,是我跑出去玩,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皮皮嚴厲的眼神射向我身上:“你那副德行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大夥兒都知道我德行,偏我不聰明。
我虛心受教,拍拍額頭歎氣:“知道你英明神武,可是隻朝小天一個人發火是想增加我的愧疚感嗎?”
皮皮挑眉:“真難得,你原來還有自知之明?”
我:“……”
最終方案,皮皮打電話過去客氣把晚宴邀請拒了,自己留守桑宅,但不講情麵地把小天踢出去上夜班。
我們雜貨鋪隻有皮皮一個主力,一人可無三頭六臂,時常分身乏術。所以日常委托皆是文件投遞在雜貨鋪門外郵箱或者線上郵箱,由小天整理決定哪些要接哪些不接。
通常皮皮辦的多是要命委托,小打小鬧尤其是作生作死的混賬事兒,小天是極少理會這樣的委托,多直接回拒。不過偶爾看心情,也會理一理某件兒混賬事。
如今皮皮踢給小天的這檔子委托照經驗看多半是其中的混賬事兒了。
我和小天在半個小時後同甘共苦步行下山,進入九月的依舊熾烈的陽光餘暈把我恍暈了頭。
我倆一路廢話,然後在山腳下分道揚鑣。
因我和現代交通工具八字不合,但凡不是非必須必要,我是寧肯走路也不坐車的。小天平時一旦要和我搭檔出任務,他就受不得和我同行之苦而對我怨天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