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爸,媽。我回來了”
麵前兩座冰涼的墓碑上父母和藹的笑容永遠被刻在上麵。熟悉的麵容下麵寫著自己父母的名字然後是父母的生命停留的時間生命禁止的時間。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夏婉晚把花緩慢的放到父母的麵前,有水滴打在地麵的印記。抬頭細細密密的雨水嘩啦啦的全部打了下來,好像連天都知道夏婉晚心裏的苦。
“爸,媽。夏婉晚回來了,不,是玫瑰回來了,夏婉晚再也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玫瑰會代替夏婉晚向全世界說著自己心裏的話。你們放心吧”麵前的說話的這個女子,眼睛的怒火在叫囂著。拳頭緊握著。黑曜石般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兩個緊連著的墓碑。那墓碑下麵就是自己父母的骨灰。多麼好笑的事啊,父母的骨灰居然是陌生人放入棺柩的,自己還是她們的女兒麼?還是麼?
眼角的淚水不由自主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在自己的臉上的四處亂串著。雨越下越大,夏婉晚的哭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從細微的抽泣聲,到最後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在看見自己父母在自己的眼睛裏死於槍下的時候自己不能哭,在父母被火化的時候自己不能哭,在父母下葬的時候自己不能哭,就連自己父母的葬禮,自己都沒能參加。這一次,讓自己哭個夠吧,終於,終於見到你們了。夏婉晚最愛的爸爸,媽媽,心裏的某個地方開始劇烈的疼痛,右手捂著自己的心口,原來自己還是會心痛啊原來自己的心還是在跳動著,它不是死了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夏婉晚的哭聲中夾雜著這樣的三個字,或許現在,隻有這樣的三個字才能讓夏婉晚把心裏的情緒都釋放出來吧那些自己心裏悲傷的情緒,那些被自己掩藏起來的情緒。
突然的夏婉晚的雙膝急速朝著地麵下降著猛的跪立在父母的墓碑前,額頭使勁的碰觸地板,一聲又一聲的聲音被雨水和淚水的的聲音夾雜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遠處,雨傘下炎獨自一人撐著雨傘站在能看見的夏婉晚的地方。就那麼看著夏婉晚在雨裏,一下又一下的對著冰冷的石碑用額頭用力的撞擊著冰涼的地板。
等到夏婉晚終於發泄完自己的情緒,起身離開墓園打開車門,坐近駕駛室,掛檔,踩油門,鬆離合,一氣嗬成的動作,消失在炎的視線裏。
等到夏婉晚離開夏陽夫婦墓碑前的時候,炎又一次的走到夏陽夫婦的麵前。用力的一鞠躬,把頭埋的低低的。
“伯父,伯母,對不起,是我讓夏婉晚走上了這樣的一條道路,原本她可以遠離的,她是可以遠離的。是我不夠狠心,都是我的錯……”
這樣的話語,不知道是炎第幾次站在夏陽夫婦麵前重複著,重複著。
……夏婉晚開著車,經過自己住了18年房子,在車上透過車窗看著自己留下所有記憶的地方,有笑,有淚,有幸福的,還有的是夏婉晚失去所有的那一天,連自己也丟在了那樣的滿室的血腥中。大門外依舊被封鎖線圍著,門上依舊貼著封條。夏婉晚打開車門走下車在那棟早已經沒有生命的冰冷的建築前停留住自己的步伐,好像空氣裏依舊殘留著血腥的味道。好像所有的時間依舊停留在那一天。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房間的窗戶,黑洞洞的顏色。
伸手扯掉那長長的封鎖線,撕掉大門上的封條,推開那已經有點生鏽的鐵門,鐵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夏婉晚抬腳走進那熟悉的道路,滿地的落葉,夏婉晚走在上麵發出沙沙的聲音,右手邊的石桌和石凳是自己和父母經常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地方,樹下的秋千也依舊還在隨風擺動,仿佛那樣一個小女孩依舊坐在上麵開心的笑著。
花園裏的花朵長時間沒人打理已經殘敗的隻剩下幾多搖搖欲墜的花瓣還在努力的支撐著。
所有的一切都死了,這樣一片曾經是那樣鮮活的空氣,再也找不到鮮活的生命,隻剩下那幾顆大樹還依舊堅守著這樣的一片土地,守護著,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夏婉晚記得,父親說這幾顆大樹是父親在自己出生的時候所種下的,但願自己將來能和這幾株植物一樣長成參天大樹。可如今樹還在,種樹人不在,夏婉晚也依舊不在了。隻剩下那幾株孤零零的植物在獨自的苟延殘喘的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