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蘇曉筠轉過頭,看了溫九柏一眼,“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位隱士,姓溫,是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美男子。”
我驚訝的看向溫九柏。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沉默的坐在那裏,擺出一副旁觀者的樣子來。
“溫九柏?這麼說,你早就跟蘇曉筠認識?”
“我也沒有說過我們不認識啊。”溫九柏雙手攏在袖子裏,雲淡風輕的說道,“那是四年前的事情,那時我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公開的接待客人,而是過著歸隱深山的生活。你的這位朋友的父親可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敲我的門,拜托我接觸他女兒的詛咒呢。”
“那,詛咒解除了嗎?”我看了看溫九柏,又看看蘇曉筠。
“既然叫詛咒,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除的東西。他們父女惹上的可並非是普通的惡靈。”溫九柏看了蘇曉筠一眼,又回過頭來,“寄生魂,你聽說過嗎?”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
“哎呀,我還真是找了個‘博學多識’的助手呢。”溫九柏眯起眼睛調侃道。
“你閉嘴!”我又氣又惱,都什麼時候了,這個溫九柏居然還在開玩笑!
“聽好了,‘寄生魂’是魂魄的一種,它們曾經也是人類,死後化為厲鬼,但是由於生前罪孽深重,無法轉世,因此隻能不停的徘徊在此岸與彼岸的縫隙裏,既無法前往極樂淨土,也很難回到人間。”溫九柏徐徐說道,“它們以怨氣為食糧,怨氣越大,它們的力量也就越大。在蘇曉筠身上施加詛咒的寄生魂一定是在裂縫裏徘徊了很久,擁有的力量不容小覷。但是最關鍵的是,她的父親當初向寄生魂許下了允諾,‘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這樣一來,詛咒就牢不可破了。”
“牢不可破?”我難以置信的問道。
“沒錯。”溫九柏輕輕點了點頭,“和喜歡說謊的人類不同,妖怪是不會說謊的。同樣的,許下的諾言也是絕對牢不可破的。你若是向某個妖怪許諾什麼,就一定要兌現,因為在你許下諾言的一瞬間,契約就產生了,人與妖之間就有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咒’。舉個簡單的例子,在山中走夜路的時候,如果後麵有人叫你的名字,絕對不要答應。那就是因為如果說叫你名字的是妖物的話,你如果答應,就相當於定下了一個契約,讓弱小的妖怪有機可乘。”
溫九柏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這一點也經常被人類反之利用呢,日本陰陽師收式神的時候也是如此,妖怪向人類做出許諾,人類便利用這份承諾產生的契約將妖怪收歸所有。”
我依舊聽得雲裏霧裏的,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是、是嗎……那蘇曉筠身上的詛咒,豈不是無法解除了?”
“也不是這麼說。”溫九柏否認道,“契約的成立需要雙方的統一,也就是說,如果一方不在世上的話,契約自然就消失了。也就是要麼那隻寄生魂被消滅,要麼等到她的父親過世,詛咒自然就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