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掐著腰,很幹練的樣子,站在她對麵的老太婆應該就是說媒的媒婆。
“你給我塞的那是什麼男的啊!”那姑娘蠻橫的說道,嘴裏還操著一口土方言,“家裏牛也沒有,地也沒有,買房都買不起,也沒有工作,還悶得跟葫蘆似的,幾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該不會是個啞巴吧!你是在故意整我的是不是啊?”
媒婆一聽那姑娘的話就急起來了,連忙說道,“哎呀,姑娘你說的是哪門子的話嘛!我糟老婆子一個,整你幹啥子咯!悶聲不吭的男人才要幹大事哩,說明是個老實男人,知道不?哪個姑娘不想嫁個老實人呢!哎,還有還有,我聽說這個男人還會畫畫哩,會搞藝術,知道不?”
那姑娘聽了這句話,眼睛一亮,似乎是被吸引住了,“真的呀?那他畫得好不好看嘞?”
媒婆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轉,一把拍上了姑娘的後背,說道,“那你自己去問問,不就知道咯?”
於是,紮著兩道麻花辮的姑娘就這麼顛顛的跑去找了那位青年,剛見到麵,就大喇喇的喊著。
“喂,二狗,聽媒婆說你會畫畫啊!畫一張來給我瞅瞅?”
那青年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把所有的畫都燒掉,拿不出來了呢。想不到過了一會,青年就從口袋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張折起來的宣紙。
那張宣紙被折得皺皺巴巴的,看來是為了瞞著父母,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還沒等青年展開宣紙,畫就被那姑娘一把搶了過去。
她一邊展開還一邊說著,“讓我瞅瞅,你這悶石頭還能畫出什麼樣的畫來,肯定也不怎麼樣吧!”
說著,畫紙被展開了,姑娘一下子愣住了。原來,那張宣紙上畫著的正是那位姑娘自己。畫上眉是眉、眼是眼的,細節勾勒得一筆一劃的,看的姑娘臉都紅了。
“哎呀,我哪有這麼好看啊。”她不好意思的說道。
青年這時開口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開口說話。青年一本正經的,很認真的看向姑娘。
“你很好看。”
接著畫麵又動起來,是一片喜慶的場景,看樣子沒過多久,那位愛畫畫的青年就和紮著麻花辮的姑娘結婚了。我本以為這應該就是故事的全貌了,卻沒想到,從這裏開始,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
首先是我以為會甜甜美美的那對小夫妻,吵架的次數反而一次比一次多,並且無一例外的都是由那個姑娘引起的。
“你說你!你怎麼能這麼沒出息呢!”她絮絮叨叨的說道,“老李家現在兒子都上大學了,天天給家裏寄錢,寄滋補品。再看看咱家的女兒,成天跟野丫頭一樣到處亂跑,也不讀書也不找朋友,你也成天不知道管孩子,就知道畫你那些個破畫!畫畫畫,你從二十歲畫到四十歲了,有哪幅賣出去了嗎?”
青年——不,應該說是中年人了,聽了以後先是縮了縮脖子,然後又不服氣的反駁。可就連他的反駁都是溫吞吞,沒什麼力道的。
“可這也不是用來賣錢的啊,隻是因為我喜歡,這是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