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朋友的遺孀(1 / 2)

一麵圓鏡。

圓鏡的裏麵是一位花容憔悴、披頭散發的女子,女子正在用一把牛角梳理清頭上淩亂的青絲,又或者她更是想理清腦內淩亂的塵絲。

藤床紙帳朝眠起,說不盡無佳思。

沈香斷續玉爐寒,伴我情懷如水,

笛聲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

小風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

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

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

空蕩蕩的新房,空蕩蕩的新床,空蕩蕩的鏡子,空蕩蕩的心。

女子的牛角梳由上往下順,卻停在了中間,似乎被卡住了,女子加大勁把牛角梳往下拉。

“哎呀!”女子靚麗的青絲被扯掉了幾根,疼得她不禁大叫出來。

“嫂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從女子背後傳來。

女子透過鏡子,看到了那個男人,她驚奇地說道:“全先生,你什麼意思?”

她背後那個男人是全開,而她正是死去的陸通的遺孀--韓小君。

全開輕歎一聲,說道:“事到如今,嫂子你不用再裝了,我已經全知道了。”

韓小君麵帶怒色,說道:“全先生,叫你一聲全先生,是因為你是我亡夫的同學,我尊重你,可是現在你這話就有點不太尊重你死去同學的遺孀。不要以為你姓全,就能瞎說什麼全知道了。”

全開,低下頭,恭敬道:“嫂子息怒,不過嫂子的所作所為,卻又配不上我叫你一聲嫂子。”全開的話卻沒有半點敬意。

韓小君站起來了,回頭指著全開鼻子,吼道:“那你今天非得說出個青紅皂白來。”

全開抬起頭,他的眉宇間這時流露出一股正氣,他字正腔圓地說道:“那就聽我從頭道來。韓小君、晏西洛,都是陸通在‘女仆餐廳’認識的,他同時相中了兩個人,於是分別對兩個人都展開了追求,也成功地追到了兩人。陸通現在相貌上沒任何優勢,但是他這些年做了不少成功的生意,也為他積累了足夠羨煞旁人的資產,再加上他的花言巧語,所以他依然能很輕鬆地追到他想要的女人。本來,陸通兩麵逢源,並沒有被拆破,他在這方麵一直做得很好,從我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做得很好,不過這次他遇到對手了,他的這些小把戲,被其中一個女人發現了。這個女人實在是陸通以往所遇到過的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她拆穿卻不怒,這讓這個看盡世間女人小氣性格的陸通莫名的著迷,對這個女人言聽計從。女人要結婚,陸通答應,女人要錢,陸通答應,女人要安全感,陸通也答應。陸通給女人買房子買鑽戒,保險的受益人填她,甚至還在‘律師事務所’立下遺囑,死後遺產全歸她。可惜啊!可惜。”

韓小君怒氣突然全消,這時她不怒反笑,她笑道:“可惜什麼?有什麼好可惜的?”

全開搖搖頭,說道:“豈知這個女人卻並不是陸通想象中的單純、善解人意,她有很邪惡的想法,也精心布置了一個很邪惡的計劃。計劃的開頭,接近一個富豪,這一點,她完全做到了,接著掏空他的財富。如果說這個計劃還有漏洞的話,那就是陸通‘腳踏兩船’中的另一隻‘船’,這是她最初定下這個計劃,所始料未及的。另一個女人,也是一個漂亮而善良的女人,這使得陸通有些左右搖擺不定。女人眼裏容不得這個沙子,也不能允許陸通的心和錢財都向外拐。最後她的邪惡計劃升級成為一個‘一石二鳥’的殘忍計劃。”

韓小君的笑,變得充滿譏諷的味道,她笑道:“我雖然聽不懂全先生在說什麼,但是覺得您編得故事還蠻有趣的。”

全開不去理會譏諷,就像沒聽到韓小君在說什麼似的,繼續說著自己的:“特別是這個女人和陸通的婚禮之日在即,而陸通卻在結婚當晚的前夕去找另一個女人,這讓女人不得不痛下殺手。她之前其實也時刻準備過這樣的殘忍計劃留以備用,所以她在家裏本來就藏著毒藥,這次她下定決心,毒藥也就跟著派上用場了。她知道婚禮的流程,知道婚戒是由她專程請的那個所謂的另一女人當的伴娘保管,知道陸通會親吻她的無名指,所以她事先在婚紗手套的無名指上塗好毒藥,等到婚禮進行時,陸通為她戴上婚戒後,婚戒也就跟著沾了毒藥,而陸通卻因為親吻她的無名指而中毒身亡。最後,所有人都會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伴娘,因為她又愛又恨陸通,而且是她保管的婚戒,婚戒上也確實沾著毒。真正的凶手既可以逍遙法外,又可以享受亡夫留下來的一大筆遺產。真是妙哉!確實是好毒的藥,好毒的計劃,好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