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隻塗抹著各色指甲油的細嫩的纖纖玉手，朝著他胸前的衣衫伸來，說著就要解開扣子，他從錯愕中回過神來，起身一把推開那些女人，扯了扯褶皺的衣邊，一副厭惡的表情。
“哎喲，爺您這是怎麼了呀？生氣了？姑娘們給您賠不是，來喝了這杯酒！”見他麵露凶光，趕忙上來敬酒賠不是。
“咣當！”高景馳拿手臂一檔，酒杯被打在地上碎了，酒水濺了他滿身。
“哎呀！哎呀！這是做了什麼孽呀！我的古董茶杯呀！”老鴇聽見瓷器破碎聲，趕忙跑進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呀，叫你們好好伺候，好好伺候，怎麼把人給伺候成這樣？”
鴇母說著過來擦拭高景馳胸前的水漬，他大退一步避開伸來的手，背過身去。
“媽媽您還說呢，這位大爺還真是貴人難伺候哪！”打碎茶杯的女人小聲地碎碎念，這茶杯錢怕是要從她身上扣了。
“哎呀，錯啦錯啦！誰讓你們伺候這位爺啦！是這位小姐！”鴇母邊甩手帕邊跺腳。
滿座皆看著這個坐在圓桌邊的纖瘦女子。
啊？她？
“小姐呀，實在對不住，方才嚇著您了！”鴇母湊過來賠禮，“您要的人，我已經去叫喚了，她拾掇一會兒就過來見您。”
宋秋靈笑了笑，怕是這些女人也沒接待過女人吧。
“茶杯的錢算我賬上。”
她本不來摻和那些女子糾纏高景馳的事情，可是看著他被糾纏地脫不開身，倒是覺得分外好笑，茶杯的錢算是送給那女子的演出費了。
“哎哎！謝謝小姐！還不趕緊謝謝小姐！”鴇母帶著五六個女人連聲道謝。
“你們都退下吧，帶我要找的人來便是了。”鴇母應和著，帶著嘰嘰喳喳的姑娘們進了裏屋。
她聽見高景馳鼻腔裏呼出一口氣，然後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兒？”
“去外麵透透氣。”他深呼吸道。
他從鼻腔裏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我可不習慣這裏。”
他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寬厚的背影隨即拐出走廊的盡頭。
走在窄窄的弄堂裏，他突然想到：
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裏？為什麼放著傲虎堂一大堆的正事不去做，陪她在這裏瞎鬧？最近自己腦子真是壞得可以！！
這妓館裏的香味熏得人神魂顛倒的。
該死！一遇到這個女人，便沒了神智一般！
高景馳狠狠甩了甩頭。
“傳說”中的賭場紅人，就是宋秋靈要找的“胡太太”，她是這裏遠近聞名的賭場老手，隻可惜，如今已徐娘半老，再無人問津。
“胡太太？”宋秋靈小聲叫喚。
“你……”見到她來找自己，顯得格外吃驚，煞白的脂粉似乎都被顫抖了一半，“你怎麼來了？”
她還沒說完，被宋秋靈迅速拉到桌子邊坐下來。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她壓低聲音，順手又從錢包裏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
充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宋秋靈手裏的銀票。
“你，你問……”嘴唇開始顫抖，塗滿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微顫著接過一遝錢，“宋小姐想知道什麼，我如實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