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別難過……”宋秋靈輕啟紅唇,安慰道。
她說話的樣子,在張媽看來,也頗有宋夫人年輕時候的模樣。
“小姐怎麼會想到,將夫人的衣服搬出來?”張媽抓起圍裙邊,抹了抹眼眶,情難自禁。
宋秋靈並沒有多解釋,把頭別過去,看著一箱箱並沒有穿過多少次的精美的旗袍。
“秋靈——”丁皓熙走上前來,握住女子的手。
他發光的雙眼裏,盡是溫柔與溫情,精美絕倫的五官,在閣樓窗玻璃投進的陽光下,顯得那麼好看。
“對了,方才張媽說,你前些被宋伯父訓斥,發生什麼事了?”丁皓熙握著女子的手不肯鬆開。
“沒什麼。”女子泛著碧波般的眼睛,簡單回答。
丁皓熙笑了笑,露出酒窩。
“皓熙……”宋秋靈勉強地擠出笑容,看著眼前如此麵如嬰兒般單純的丁公子,又忽然想起父親的話,眉心又鎖住了。
“嗯?”
她想問什麼呢?為什麼父親讓他們保持距離
哎,罷了。
“倘若你是為了流言蜚語而傷感,大可不必!上海的謠言,從來都是像風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不必介懷。”男子笑了笑,撫了撫她柔順的發絲。
“張媽!”一個急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園丁由於劇烈奔跑變得疲憊,累得靠在門廊上大喘氣。
“喲,怎麼了……”張媽嚇了一跳,隻顧著欣賞麵前兩個孩子,根本沒在意身後早就多了一個人。
“怎麼連大門也沒關?這萬一進了壞人可如何是好?咱們家可就這麼幾粒人!”。
“哎喲!定是方才走得急,門沒關好!這要是進了賊可不得了了!我得下去看著!丁公子,小姐先聊著,有事就叫我!”張媽說著,便急急忙忙地跑下樓去了。
“最近可好?”宋秋靈發覺喉中幹澀,不知與他聊些什麼,便硬生生擠出四個字。
“家父近來身體欠安,好多事情還需有人搭把手,冷落了你,實在抱歉。”
“什麼叫冷落,自是丁伯父的身體重要。”宋秋靈勉強擠出笑容,高跟鞋尷尬地噠噠地踩在閣樓木地板上。
“秋靈,謝謝你體諒我……”他目光裏盡是溫柔如水的愛意,滿得快要如同池水一般溢出來。
他欲要要握起秋靈的手,她順勢走開,拿起身邊的旗袍來搭在手挽手。
“哪裏話,你我都是朋友,體諒是自然的。”宋秋靈可以將“朋友”二字說得很重。
丁皓熙稍微收斂了些,低頭看了看腳。
“最近,我們在和一個絲綢商人做大買賣,花了大半年生產加工的生絲要運往英國去!如果那邊的洋人喜歡,會跟我們預定三年的訂單!”
“這太好了。”宋秋靈的回答很是官方。
“那老板據說是在英國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路子特別廣。我們傾其所有,都把寶壓在了這一批生絲上,如果對方按時付貨款,就可以重建一個廠房,還會有一個新的辦公樓!秋靈,到時候,我第一個帶你去參觀!”語氣裏滿是驕傲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