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宋屹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故作無所謂,“碼頭和公司的事情,大大小小哪一樣不要我親自過問?年輕人做事不靠譜啊!”
“要說親家公您也真是,咱們也這個年紀了,有些事必是要交予年輕人去做的。咱們在家中喝茶看報,安享晚年。何必一人苦苦煎熬,到老了也沒享個清閑不是?我公司上的事情,如今都拋之腦後,交予犬子打理了。自己則是遛鳥養花,想想什麼時候能抱孫子了!哈哈!”丁萬全的話讓宋屹愷聽出了緣由。
他這次來,是想催促宋屹愷加快宋秋靈和丁皓熙的婚事,關於婚宴之事,最近宋屹愷的態度稍有冷淡。
這種事情,自然是要父母催促安排,子女才好應答,宋屹愷的冷漠態度,讓丁家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便借個不大忙碌的晚上,過來談一談。
“生意的事情,欲要拋之恐怕還全然過早罷!”宋屹愷給了丁萬全一個下馬威,“咱們年齡不過知命,正當時事業奮鬥的壯年期,若是一統拋給子女,一來過早閑於安逸,會養成惰性;二來後輩還尚且年輕氣盛,缺少經驗,需要咱們做父母的輔佐幫助。若是這時候,兩袖清風,不聞窗外之事,怕是有些不妥。您說對嗎?”
丁萬全的表情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接下話茬,倒是丁皓熙見機撇開話題。
“伯父,秋靈呢,起了沒?我去看看她罷。”說著便要起身去宋秋靈的臥室。
“秋靈這幾日不在家,與私學的同窗出門郊遊去了,可能要過些時日回來。”宋屹愷說謊的功力,已經是出神入化。
“出門郊遊?奇怪,她並未與我說起……”丁皓熙覺得心裏冷冷的。
“昨日才去的,我看她最近心情不好,才鼓勵她與好友出去散散心,怕是她覺得沒什麼必要,所以才沒告訴你。”
“哦,這樣……”丁皓熙低了低頭。
“既然宋小姐不在,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犬子公司裏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嗬嗬!”丁萬全站起身來,提醒丁皓熙。
“那……伯父,我們就告辭了!”丁皓熙微微皺著眉頭,對宋屹愷點頭。
“不喝了茶再走?”宋屹愷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喝了,還有一批生絲要送,英國那邊催的緊。”丁萬全急切的回絕。
丁萬全拉扯著丁皓熙,灰頭土臉地走了。
宋屹愷穿著睡衣站在客廳裏,表情凝滯著,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
“呸!”走在宋家前庭花園裏,丁萬全惡狠狠地往花壇裏啐了一口濃痰,“他算什麼東西!擺明了就是不把我們丁家放在眼裏!”
“爸,您也別這麼說,伯父若不是有意要與我們交好,也不會往咱們的福泰紡織公司裏投票,好讓公司坐上交易所的位子。”丁皓熙心裏還有些理智。
“你個兔崽子,怎麼幫著外人說話?”丁萬全不服氣,“他不過是想利用咱們幫他做大生意,就跟普通生意夥伴沒什麼區別,你還真還以為他想咱們好?兒子我告訴你,無奸不商!華強那小赤佬不過就是仗著宋屹愷的股份,天天坐吃山空,他現在持有六成福泰紡織的股份,也就是說,福泰現在實際上是宋家的企業!他若是要來公司事務插一腳,誰敢說個不字?若是他忽然翻臉撤股,公司垮了可就是一眨眼的事!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這麼早讓你參與公司事務的緣由。咱們近期就指著梅老板這比單子發財了。你務必要盡快習得本領,妥善經營福泰,盡早地買下那兩成的股份,咱們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把福泰真正變成咱們丁家名副其實的家業。你可懂,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