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下可好?宋小姐被救了回去,碼頭的地契又沒拿到手!”黑衣人叨念著。
“稍安勿躁。”關鶴然倒是很淡定,“不也沒吃什麼虧不是。”
他似乎忘記了那些死了的“兄弟們”,身前的黑衣人自然不敢說什麼,隻好點頭附和。
“你過來。”關鶴然心中若有主意。
他低頭在他耳邊耳語幾句,黑衣人點點頭,跑出門去。
高景馳從裏屋無精打采地走出來,手捂著腹部,柔軟的劉海垂下來,遮蓋住惺忪的睡眼。
“醒了?”關鶴然起身詢問。
“嗯。”他似乎不願意開口。
“辛苦你了。”他話裏意味深長
“是我欠考慮。”
“這次是咱們大意失荊州,把宋屹愷考慮地太簡單了,不過買個教訓也好。”
“若沒有受傷,我定不會讓兄弟們往回走。”
“這步棋失利,主要在我,是我太輕敵,並未好好布局來應戰,我從未與金錢豹交鋒,也不知他的底細與手段,這次一戰也摸清了!以後就知道要留個心眼!嗬嗬,有趣的金錢豹……”他自言自語。
“我該回去了。再不回,他們怕是要懷疑。”
“好,我讓人送你。”
“不用了。”
“可是,這山路崎嶇泥濘,你又身受重傷……”
“不礙事,回見。”
說完,高景馳兀自踏出鬆香府,消失在門口的庭院裏。
關鶴然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考慮過去的種種,發覺他做事果斷,不拖泥帶水,為人謹慎,也無背景,是個可用之才,這一次本想試探他,可是由於自己對對手考慮欠妥,連累了他,也不能怪他辦事不力,於是打算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打算。
當然,他並不是讓他坐上傲虎堂堂主的位置那麼簡單的。
清晨,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
宋公館的玄鐵大門口,左藍撐著傘從車裏下來,她為了宋小姐吩咐的胡家的事情忙了許久。
咦,這個男人是誰?
鐵門正門口,佇立著一個穿著修長黑色風衣,鋥亮黑色皮鞋,撐著一把黑傘的男人。
那男人身高甚是偉岸高大,幾乎與宋家門口的石磚立柱一樣高。
她站在他身後十米處,好久了,那男子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雨水打濕了他的風衣,和他的皮鞋。他不敲門,也不呐喊,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任憑大雨衝刷周圍的一切。
她走上前去,這時候,那個男人轉過臉來。
一張冰冷如鐵、棱角分明的陌生麵孔,埋在風衣的豎領裏麵,黑傘遮擋下,隻露出一雙墨色勾勒的眼睛。
左藍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他。
那男人如孤狼般的瞳孔瞥了一眼她,如此輕蔑、不屑和目中無人。她仿佛被這眼神所震懾了,從沒有人如此蔑視地看過自己。
這男人,究竟是誰?
麵前十米處,全身上下都埋在黑色裏的神秘男人,低下唯一露出的麵孔,黑傘一垂,便擋住了她的視線。他踢踏著水花,從她身邊走過,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你是誰?”左藍隔著雨簾喊了一聲。
男子似乎沒有聽見,兀自撐著傘往對街走去。
“你是誰?”她再次喊了一句。
仍然沒有回答,就好像與空氣對話一般,男人獨自撐著傘,在他寬大的風衣下麵,修長的雙腿不緊不慢地走著。
身影越走越遠,越來越模糊。
奇怪,她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