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的上海街頭,人群、車輛川流不息,一群市井小民聚集在角落裏閑聊。
“關老板平日裏低調少言,也很少拋頭露麵,想不到他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對啊!比平日裏那些風光得體,表麵上裝好人的大財主、大實業家們,好的不知道千百倍了!”
他們手裏拿著的,是今晨剛發的報紙,報紙上印著一個微笑的孩子,與醫生在一起的合照。孩子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臉。
報道的標題為《絕症少年得好心人士捐贈,手術順利走過鬼門關》。
文章中有意無意地,提到此次事件背後的捐助者,很有可能是百樂門的關鶴然,但卻沒有指名道姓,隻是在關鍵處做了畫龍點睛,卻又讓人心領神會。
人們紛紛豎起大拇指,讚揚百樂門這位大財主的慷慨解囊。不知為何,平頭巷弄裏的老百姓對這種階級上的逾越感到十分欣慰。
或許這一事件,讓百樂門和關鶴然,在上海的老百姓心中,樹立了良好的形象。
一個不起眼的首飾店門口,一位穿著黑色風衣,帶著黑色寬沿帽、黑色墨鏡的高大男子,正全神貫注地看著玻璃櫥櫃裏的飾品。他麥色的皮膚,隱藏在深深的墨鏡和高高豎起的衣領裏。
身後跟著兩三名裝束一致的高大男子,一個個看上去都盛氣淩人、麵目可憎。
那男子聽見拐角處人們紛紛的議論,動了動耳朵,摘下墨鏡朝他們瞅了瞅,然後向身後的一名男子使了使眼色。
那男子頓時明白了似的,小跑著來到路邊吆喝著的報童身邊,買了一份報紙,又小跑著回來,遞給站在那佇立不動的高大男子。
“爺,給。”
男人接過報紙,上下掃視了幾眼,從鼻腔裏哼出一絲不屑的冷氣,嘴角也邪魅的動了動。
“鄭菀芹?”他的嘴巴輕輕挪動著,不經意讀出了報道上作者的名字。
“爺,聽說這個記者前不久坐上了新瑞報業社長的位置。近日,上海宣傳部又成立了一個新的組織,叫什麼華東新聞社,她就被命為這個社的主席。”
高景馳藏在衣領裏的牙關咬了咬。
“聽說,她跟宋小姐的關係不錯?”站在另一邊的壯漢插嘴的。
“最近從報社傳出消息,說她不待見宋小姐。嗨,傳聞說鄭記者從小家境不太好,所以人一有錢就變壞,更何況權利和金錢她現在都有了。聽說,她曾經與宋小姐在一起好,或許是貪圖她的榮華富貴,滿足虛榮,現如今也用不著她了。便把她一腳踢開了唄!”
“翻臉比翻書還快?聽說這女子可不一般,上海的黑幫白道都有她的眼線,難怪新聞傳的這麼快!”
“誰知道他背後有誰在撐腰呢,保不齊她被人包養了!”
高景馳聽著左右耳邊的嘀咕,感覺鄭菀芹這女子不容小覷。
“好了。”他製止他們的說話,“出門在外,說話當心。”
“是!爺!”他身後的兩個男人,於是便閉嘴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