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東家拿了地契之後也不主動出來發個聲明,也是奇了怪了!似乎不是很著急的樣子!”
“聽說,那姓高的小子除掉爵爺,自登王位,倒是心狠手辣呢!”
“他要碼頭也不奇怪,傲虎堂的人眾多,也是靠體力吃飯,這是跟我搶生意呢!”
“這要是他把自己的人安進來,我們的工人哪還有活做?我們工會哪還有收入?不得餓死?”
“糟了!這下,我們兄弟倆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是的,宋秋靈很清楚董事會和工會如今的困境,但是地契現在還在她手裏,她還是十六鋪碼頭的主人。
如今,她要做的,首先是要贏得貨運商貿公司董事會成員大佬們的信任和尊重,除掉那些盯著自己盤中餐的惡狼,以防日後殘留禍端,危及自己的位子。
二是對工會的管理和整頓,那麼就要從嚴家這兩個雙胞胎開始,當時為了權力製衡,防止腐敗滋生,輪值主席並沒有什麼實權,權利下放到了主席手下的兩位大將手裏。
嚴家二虎分管著碼頭的工人檔案和資料,調整和限製著工人們的薪水,與巡捕房有著密切的聯係,暴力鎮壓是慣用伎倆,權利日益膨脹,就快到了工會日漸獨立的邊緣。
宋秋靈如今最擔心的是,如若一不小心,二人帶著幾乎全上海工人的履曆檔案,配合巡捕房使用暴力,自立門戶,她手裏的勞動力籌碼就沒有了。
如若董事會和工會互相牽製,那麼她需要做的是將二者聯係地更加緊密,權力製衡,不可分割。
“阿穆,你還記得碼頭除了他們二人之外,誰比較有號召力嗎?”
“嗯……”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好像是一個姓牛的,他們叫他老牛頭。”
“老牛頭?”宋秋靈皺了皺眉,“似乎在哪聽到過這個名字!”
對了!
上次在宋公館門口的工人罷工事件,有聽到過老牛頭的名字,他說什麼讓自己去看變戲法來著?似乎跟母親關係不錯的樣子,如果能借他之力,秘密籠絡一群工人的話……
“你跟我說說他是什麼來曆?”
“他姓牛,真名叫啥他自己也不知道了。他在碼頭做了十幾年,是包工頭手底下最勤快的長工了。他為人耿直,也樂意給人介紹工作,碼頭工人大多家境不好,他就會每家每戶去照料,把自己的家用拿出來給弟兄們分享。聽說他老婆去世的時候,幾乎所有碼頭工人都去悼念了呢!包工頭有時候鞭策工人太過分,導致工人反抗,就找老牛頭去坐中間人,說好話做工作,基本都會給個麵子。”
“那麼說,倒是一個挺有權威的人……”
“嚴家二霸和包工頭就是借著自己手裏有槍杆子有鞭子,工人們才會屈從,老牛頭那是真的憑本事贏得人心!不過,少爺你問這個幹什麼?”
宋秋靈點點頭,心裏有了點數。
“哎,你過來,我跟你說……”宋秋靈把阿穆一把拽過來,跟他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