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圍著老牛頭的圓桌坐定以後，主人翁也才坐下來，給他們倒了一些白開水。
“先喝點水，茶隨後就到！我們都是粗人，都不講究，宋小姐可別見怪！”
“可別這麼說……”宋秋靈對這禮遇稍有些不習慣，也對老牛頭初次見麵，這種毫無陌生和距離感，感到不習慣，“我如今可不再是什麼宋小姐，叫我秋靈就好了！不知如何稱呼您？”
“哈哈哈！”宋秋靈對這突如其來的笑聲感到莫名其妙，“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您來稱呼我！”
阿穆撲哧一聲笑了笑。
“我叫你小宋，你叫我老牛頭，咱倆扯平了，可不許再用‘您’！”看著老牛頭一副嚴肅的樣子，宋秋靈猶豫著點了點頭。
“怪不得我說今天眼皮怎麼一直跳，到現在還睡不著！說吧！這麼晚來找我，什麼事？”他平靜的看著宋秋靈問道。
宋秋靈不得不佩服老牛頭的推測能力，她咽了口唾沫。
“今天我來找你，實在是迫不得已！”宋秋靈低著頭，“要不是父親被奸人所害，家道中落，如今我兩手空空，進退兩難，也不會來麻煩你！”
“哎，這話說的！當初你母親對我們這群兄弟的照料和恩惠，都來不及回報……”老牛頭瞬間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頓了頓，“如今宋家有難，我老牛頭豈有不幫的道理？你若不來找我，我也自會去找你！”
“哦？”宋秋靈對他這番話感到不可思議，“你相信我父親是被冤枉的？”
“我在上海風風雨雨這麼多年，算起來也跟你父親也差不多年紀，上海灘的真真假假我老牛頭難道還看不清楚嗎？我之所以甘願在這碼頭做一輩子長工，就是因為把這世間看得太透徹，這輩子也不想發多大的財，也不想做多大的官，隻要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快樂！”他洽了口水，“宋先生為人耿直，我打記事起就一直在碼頭做事，與他也算是舊相識，他的品性為人我再了解不過了。”
宋秋靈欣慰地笑了笑，她很開心，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其他的人能夠相信父親的所作所為。
“實不相瞞，今日來確實有事，要勞煩你……”
宋秋靈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和思路，三言兩語簡單地將自己的來意與老牛頭說明，老牛頭思考片刻，然後果斷的點了點頭。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她有片刻驚喜，卻也不敢大聲表露自己的喜悅。
“其他的我不敢說，我手底下的兄弟，我自己有把握！我相信，他們也願意為宋家的清白做一番努力！就當是報宋夫人的恩德吧！”
女子抿了抿嘴唇，此刻的她內心波濤洶湧，卻也不想表達，隻簡單的點了點頭，向老牛頭表示萬分的謝意，英雄所見略同，對麵的男人也以同樣的方式回應著她。
“那麼，就按照你說的計劃，我會盡快和手底下幾個有號召力的兄弟開個會，商討一下具體細節，到時候，就勞煩阿穆多跑幾趟！事關重要，我就聯係幾個信得過的人，碼頭工人們雖然跟我關係都不錯，但人多眼雜，我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我沒問題！”阿穆拍了拍胸脯。
老牛頭親切地拍了拍阿穆的肩膀，對他視之以微笑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