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看得如何？”
“正在看呢！”
“三日後就是董事大會了，這期間，萬事要小心。”
“我知道……”
“嗯……”
“你找我，什麼事啊？”
“沒事，就是……”電話那頭的聲音愣了愣，溫柔地耳語道，“想你給你打個電話……”
宋秋靈的臉忽然紅了起來，聽到這溫潤如玉的話，不禁害羞了一陣，幸好周圍沒有人，她幹咳了一聲，假裝沒聽見。
“那我掛了！”
“哎，等等！”
“又怎麼了？”
“你知道……‘小夜鶯’麼？”他的聲音有些猶豫。
秋靈忽然腦袋一嗡，這個名字似乎許久未聽到了。最近一直都在忙著家裏的事情，連回來的初衷——母親離奇的死亡都沒有調查清楚，眼下實在是迫不得已，隻能把母親的事情擱置到一邊去。
聽到小夜鶯這個名字，一下子勾起了她對母親的思念和痛楚。
“為什麼忽然提這個名字？”
“不知道，昨天你問我，為何要幫你，我回去想了想，還是……要跟你坦誠一些事情……”
“哦？”
“小夜鶯——”電話那頭的他，頓了頓，“是我母親……”
“小夜鶯——是我母親！”
這話就像是山穀裏的回音，不斷地在她耳畔回想。
母親？
母親！！
那個曾經紅遍上海的梨園名角“小夜鶯”，就是他的母親？
對啊！
宋秋靈狠狠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腦瓜，早該想到的！他們都是北平人，還都共同擁有一棟別墅！想他與自己年齡相仿，也正是可以判斷為她孩子的年紀，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真是傻的可以！
“我知道你一直在調查她。”他沉著的聲音繼續說，“她是北平人，我出生那年，北方戰亂饑荒，我們就隨著戲班子逃到了上海。後來，戲班的成員們四處討生活，變得支離破碎，我與母親走散，就再也沒見過她。”
“你見過的百樂門的頭牌交際花——安沛凝，也是跟我們一個戲班的，當時，她與我母親，就像母女。母親死後，她就接替了她的位置，如今她的唱腔、身段，幾乎都是跟著我母親學來的。”
宋秋靈在等他繼續說下去，心咚咚跳。
“小夜鶯，原名叫‘付曼心’……”
“等等！”她忽然打斷他。
“叫什麼？”
“付曼心……”
付曼心？
付曼淩？
這……這是姐妹的名字？他的母親，和自己的母親，是姐妹？是同姓的姐妹？孿生姐妹？
“喂？喂？秋靈？”對方那頭一直在提醒著宋秋靈。
但此時的她，已經全然聽不進去他說的話了。
付曼心！付曼淩！她果然猜得沒錯，母親和多年前去世的小夜鶯關係非同小可，連名字都這麼親密！
“秋靈，你聽我說，我還沒有說完！”
“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了！我知道我母親為什麼死，一定是與小夜鶯有關係！小夜鶯為什麼死？你你告訴我？”宋秋靈大喊道。
“秋靈，你先冷靜一下。馬上就要開董事大會了，我告訴你這個，是希望你能從大局出發，不要因小失大。我選擇在今天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已經成熟，已經能夠承受這些！明白嗎？”
宋秋靈深呼吸了一番，慢慢平靜下自己的心情，她明白現在的自己不應該是衝動和易受打擊的，應該是能擔得起重任的宋家女主人！
“好，你說！”她重新拿起聽筒。
“你放下心來，我細細跟你說——付曼心和付曼淩，並不是親生姐妹，她也不是因為小夜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