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瞧我這腦子,光讓宋老板喝了這麼久的茶水,也沒拿些糕點瓜果!您稍等,我這就去準備!”惠姨拍了拍腦袋離開,宋秋知道她其實是聰明的,不過巧借這理由避嫌罷了。
“豔兒呢?”宋秋靈寬慰胡太太,讓她坐在身邊。
“豔兒去私塾了,我讓她多點讀書,將來靠自己努力過好日子!”
“嗯,讀書是要的!女孩子,還是要多讀書!”
“宋小姐此次到訪,所謂何事呀?”胡太太抹了抹眼淚。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這次來,是有事請你幫忙!”
“喲,您說的哪裏話!”胡太太連忙擺手,一聽要幫忙,麵色紅撲撲的,“有事叫人過來招呼一聲,我一定過來!哪裏還要您親自登門?再說了,能為宋小姐幫忙,也是我的榮幸啊!自從上次您幫了我們,我做夢都想帶著豔兒過來登門道謝,可聽說宋先生的事情……”她哽咽了一下,“對不住啊……也聽說宋小姐忙於公事,也不敢輕易叨擾,所以就一直沒有機會感謝您!”
“這不就有機會了!”宋秋靈開玩笑道。
“您說,是什麼事?”
“胡太太曾經是金錢櫃的熟客,大約比我還要再熟悉不過那裏的條條框框了。前不久,我剛重建了金錢櫃,更名紅寶齋,所以想請您過去……”
“哎喲,宋小姐,我發過毒誓,再也不碰賭博那玩意兒!若不是嗜賭,我的日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胡太太低頭說話。
“先聽我把話說完呢!”宋秋靈笑了笑,“我不是讓你回去賭博,而是讓您幫忙打理紅寶齋的生意,幫我出謀劃策!”
胡太太的眼睛瞪得比駝鈴還大,似乎沒有理解宋秋靈的話,過了半晌,她才回過神來。
“我……我?幫您打理紅寶齋的生意?”胡太太結結巴巴。
宋秋靈笑著點點頭。
“我沒聽錯吧?我一個大字不識的中年婦女,去打理一個威震上海的豪華賭場?”
“胡太太,您放心,您的閱人之術和賭場周璿的技藝,上海無人能敵。我父親生前最得意的金錢櫃,作為女兒,自然要將他的願望繼續下去。”
“可是……”
“工錢方麵,我不會虧待你,除了你們一家幾口人的衣食住行開銷,貼補豔兒上私塾的錢,還綽綽有餘呢!”
“宋小姐說的哪裏話!這還怎麼敢要您的錢呀!”連連搖頭擺手。
“哎——是你勞動所得!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方才還說要報答我來著,怎麼這會又改口了?!”宋秋靈開玩笑道。
“不不不……”胡太太有口難辯,露出難色。
她冷靜了片刻,才慢慢說道:
“那我就試試吧!”
深秋的天氣愈發寒冷,上海街頭依舊車水馬龍,午飯後,閑來無事的人們聚攏在一起嘮家常。
“哎,你們聽說了嗎?那次被火燒得一幹二淨的金錢櫃被重建了?”街角的小茶館裏,幾個男人蜷著身子。
“什麼重建呀?那就不是一個地兒,新的牌匾在上麵掛著嘛——紅寶齋!”
“不管是金錢櫃還是紅寶齋,都是宋家的產業,換湯不換藥!”幾個男人嚼著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