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完整的家庭,對孩子的成長至關重要,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李尋風的人生或許是另一種軌道。
但,生活永遠沒有如果。
那是高三的時候,李尋風正在上課,地震突然之間就發生了,整棟樓都在劇烈地搖晃,震感幅度由小變大,教室亂成一團,桌椅失控似的亂轉,學生們驚慌失措地躲藏著、叫喊著……
幾分鍾後,終於恢複了平靜,學生們在老師的組織下迅速離開了樓房。剛到操場上,大家還心有餘悸的時候,大地又是一陣晃動,身後的教學樓像積木似的坍塌了下來。
學生們都沒經曆過什麼災難,麵對突如其來的巨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親人。但學校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禁止任何人離開,擅自行動,所有的活動範圍隻能在操場上進行。
好在政府對學生非常重視,各種救援物質不斷運往學校。就這樣,大家在限製的範圍內心急如焚地等待著親人的消息,吃住都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每天都在煎熬中渡過。
一個月後,李尋風接到了通知,父母在地震中不幸身亡。
三個月後,政府通知群眾可以回原住地尋找自家的東西,李尋風這才回到了家裏。
看著眼前的廢墟,李尋風感到了絕望,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化為了烏有。
他麻木地找著家裏殘餘的東西,轉了一圈,他放棄了尋找,找東西又有什麼用呢?父母就是家,最親的人不在了,家也就沒了。
正準備離去時,他突然在自家坍塌下的房梁上發現了一個暗洞,伸手進去,竟掏出一個鐵匣子來,打開一看,裏麵有一個本子,正麵寫著“妙手天工”四個大字。
剛翻了兩頁,李尋風就像活過來似的饑渴地閱讀起來,翻到最後,又看見本子的背麵寫著“永不作賊”四個大字。
不用說,這是爺爺留下的遺物。《妙手天工》裏分了三個部分,前兩部分詳細地記載了偷盜的技巧和開鎖的技術,第三部分是爺爺寫的記事錄。
關鍵是“永不作賊”這幾個字,讓李尋風很是躊躇,如果沒看見這本書還罷,看了書上的一些內容,很多東西讓他立刻有醍醐灌頂的感覺,就像一個練武之人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馬上就有一種強烈的施展欲望。
左思右想,李尋風終於下定了決心,對著爺爺的遺物發誓:永不作壞賊。
這之後,李尋風就休了學,專心致誌地研究起《妙手天工》了。
為了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他放棄了政府給他的安置房,利用所學到的知識,想去哪去哪,想上誰家上誰家,在他的眼裏,別人的家就是他的家,如入無人之境一樣。
當然,他一直恪守著自己的誓言——做個好賊,所以,他隻是借用別人的房子生活,從來不去動別人家裏的任何財物,連做飯的油米蔬菜都是自己帶的,走時還幫別人打掃衛生,然後把自己製造的垃圾帶走。
政府和父母單位給的撫恤金夠他生活好幾年的,所以他缺的不是錢,缺的是實踐經驗。
還別說,他天天在別人家裏住著,幾天換一個地方,卻一次沒被人發現過。
想來也是,哪有提著菜籃子上別人家作案的?哪有賊空著手出門的?再說,家裏沒少東西,也沒人報案呀。
過了一段時間,李尋風就總結出了入戶的心得,一個住戶門鎖的防盜難度和該住戶的富裕度成正比,就是說,越難開的門,定是有錢人。有時他真想上報紙呼籲呼籲,現代人的防盜意識簡直太弱了,用一個住戶的鑰匙甚至能開整棟樓的房間,這樣的門鎖,這樣的防盜措施,很讓他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有一次,李尋風去野外練膽,到了夜晚突然下起了雨,正好附近有座監獄,為了避雨,他連開幾道門鎖,連過幾道關卡,可能是雨下得太大,武警竟沒發現,然後他就徑直走到牢房前,一個個地查看,看到一個牢房有空鋪,他打開鎖直接走了進去,爬到鋪上就睡起了覺。
次日早上,牢房裏的犯人一看多出了一個人,有人就問道:“新來的?犯了什麼事?”
李尋風沒搭理那犯人,拍了拍床鋪,懶懶地說:“現在牢房裏的條件還真不錯。”
說完,他走到牢房門口,用手鼓搗了一下,打開門然後又鎖上,走了。
犯人們都看傻了,不知這小子什麼來頭,是犯人吧,沒穿囚衣,不是犯人吧,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地來牢房睡覺。
大家都以為監獄是多麼的戒備森嚴,多麼的不可逾越,但李尋風卻好像在串門似的散著步,過一道門他就自己開一道門,崗樓的武警一看,這人穿著便服,自己還有鑰匙,肯定是自己人,所以也沒過多的理睬,大門的哨兵一看,裏麵都放行了,肯定不是犯人,也沒有攔下。就這樣,李尋風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