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會悶氣,譚文宇想下樓四處走走,兩層樓走遍,竟沒看見一個人,不禁到門房問道:“大爺,這機關的人都到哪去了?”
“嗮紅薯幹去了。”老頭答道。
“都不上班有人來辦事怎麼辦?”譚文宇問道。
“沒看到大門口貼著告示嗎,放假一天。”
這鎮政府的機關作風真成問題,上梁不正下梁歪,整個鎮機關竟唱起了“空城計”,看來窮的根源是在思想上啊。
譚文宇想著又問:“大爺,你在這工作多少年了?”
“五、六年了。”
“家裏還好吧?”
“好啥,要不是兒子在這,我才不在這受罪哩。”
兒子?譚文宇忙問道:“您兒子是誰?”
“你剛才不是見過嗎。”老頭仍是冷漠的樣子。
“剛才……啊,您兒子就是陳書記啊……”
譚文宇吃了一驚,這爺倆看上去像兄弟倆,最重要的是陳書記竟利用職務之便明目張膽地安排直係親屬來鎮政府工作,難道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啊,失敬,失敬,原來是陳老爺子,哪您的工資該有保障了吧。”譚文宇故意問道。
“工資?媽勒個蛋,我活了六十多歲就沒見過工資啥樣,要不是兒子哀求我在這看著門,我閑的蛋疼跑這受罪哩……”陳老爺子氣呼呼地罵道。
譚文宇一聽,恨不得鑽到到地縫裏去,自己所想的和事實的真相完全不同,看來自己犯了主觀性的錯誤啊。
胡思亂想了一會,譚文宇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自己的食宿誰來安排?
正想著,陳老爺子對他說:“都中午頭了,到家吃飯去。”
說著,陳老爺子動手去鎖門房的門。譚文宇問道:“咱們都走了,這樓誰看著?”
“帥虎。”陳老爺子衝大門外喊了一聲。
很快,從外麵跑來一個小夥子,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留了一個茶壺蓋頭,手裏還拎著一根碗口粗的木棍,跑到陳老爺子麵前,憨憨地問:“師傅,啥事?”
“幫師傅看會門,師傅吃過午飯來換你。”陳老爺子向下命令似的吩咐道。
“是,堅決完成任務。”叫帥虎的小夥子兩腳並攏,衝陳老爺子敬了個禮,像哨兵似的端著木棍站立在大門的正中。
“這人是誰啊?”走了段距離時譚文宇問道。
“傻子。”陳老爺子答道。
聽了陳老爺子的回答,譚文宇盡管有了思想準備,但還是意外地“啊”了一聲。
陳老爺子解釋道:“唉,八歲那年帥虎得了感冒發燒,因沒錢買藥吃,我們山裏人的辦法就是用棉被捂,最後捂了一夜,把孩子的腦子給捂壞了,結果就變傻了。他爺爺是個老紅軍,這孩子從小的願望就是當兵……唉,可惜了……”
唉,譚文宇心裏也跟著歎了口氣,人窮百事哀,都是錢惹的禍。
老爺子和陳書記都住在一起,是個大家庭,離鎮政府不遠,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就到了。
陳書記的家是個院落,有點像四合院的格局,但房子很破舊,缺磚少瓦的,不過,整個鎮裏的房子都差不多,幸虧有人帶路,否則譚文宇還真的會迷路。
陳老爺子兩口和兩個兒子家都在這個四合院住,養的還有豬兔雞鴨,再加上幾個孩子在院裏麵玩耍著,很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