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就聽得霹靂哐當,嘁哩喀喳一通聲響,申帥頓覺不妙,趕緊跑出驢棚,秀敏也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怎麼回事,吵死人了……啊……”金秀敏正尖著嗓子吼著,那受驚的毛驢突然向她衝了過去。
此時的申帥已跑到院子裏,眼見著毛驢就要撞向秀敏,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韁繩,幸虧他身旁就是棵樹,他抓住往樹上一纏,樹木劇烈地晃了晃,毛驢被生生地止住了前進。
申帥迅速將韁繩在樹上挽了個結,這才舒了口氣,故作瀟灑地衝秀敏一笑:“你沒事吧,不用怕,有我在,它傷不了你。”
“我沒事,倒是你好像有事。”秀敏冷冷道。
“我有事?什麼意思?”申帥聽得一頭霧水。
秀敏沒說話,衝著院子努了努嘴,申帥扭頭一看,頓時驚呆了。
院子裏雜亂不堪,一片狼藉,倒的倒,碎的碎,爛的爛,毀的毀,不消說,就是那頭強驢幹的好事。更讓申帥心驚的是,那打糕的木槽也被驢子踢翻,裏麵還沒成團的糯米粉散落一地。
完了,院子裏的東西全毀了,工資也扣完了,呆會阿珠媽回來肯定不會罷休,難道自己真的是挖煤的命?不過,也難說,損壞的東西值不了多少錢,大不了我白給她們家幹兩個月的活不就行了……
申帥患得患失地想著。
“早知道就不收留你了,你害死我們了……”秀敏帶著哭腔說道。
至於嗎?損壞的東西加起來也要不了幾百元,你們一個月給三萬高薪,還在乎這些東西。
申帥想著,不以為然地說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損壞的東西從我下月的工資裏扣,不夠的話,扣下下個月的也行……”
話沒說完,就被秀敏打斷:“你知道個屁,我們家的打糕是專門為郡政府製作的,如果早上七時沒按時送到,長官一生氣就會停了我家的生意,現在你把我家搞得一塌糊塗,重新做打糕也來不及了,你真是害死我們了……”
“政府送不了,可以拿到市場上賣啊,隻要你家的打糕做的好,就不愁沒有生意啊……”申帥強辯道。
“你是不是北韓人,怎麼什麼都不懂,北韓人家家都自己做打糕,你在大街上見過賣打糕的嗎?你賣給誰?誰會買?你一來就惹禍,早知道就不收留你了,你知道我們家有這門生意多不容易嗎……”秀敏恨恨地說道。
“晚一點點應該沒多大問題吧,最多被罵兩句,咱們現在做好了……”申帥囁嚅道。
“你懂個屁,這生意是用我二大爺的命換來的,當年我二大爺是金大元帥的侍衛,在南北韓戰爭中,一發炮彈襲來,我二大爺和另一個侍衛為保衛金大元帥壯烈犧牲。後來,因為我二大爺沒有子嗣,郡政府就照顧我們家為政府食堂送打糕,而如今時過境遷,已經沒人記得我二大爺的功勞,再加上我父親前年去世,我們現在孤兒寡母的,什麼背景也沒有,郡政府時刻都會換掉我們的……”秀敏說著說著,突然哽咽了起來。
原來秀敏的二大爺是當年和李恩勝父親一起保護金大元帥而犧牲的侍衛,這個世界還真的很小啊……
申帥正想著,崔金花推門走了進來,一邊往裏邁,一邊喊道:“起來做打糕了秀敏,秀……”
崔金花突然沒了聲音,睜大了眼睛看著院子,驚恐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家裏遭強盜了?”
“你問他。”秀敏狠狠地指著申帥。
“不、不是我,是這驢子惹的禍……”申帥趕緊辯解道。
崔金花慌裏慌張地跑到院子裏,四處看了看,問秀敏:“現在幾點?”
“離七點不到一個小時了。”秀敏焦急地看著母親。
“當啷”
崔金花身子一晃,手裏的木槌脫落在地下,然後她盯著申帥,喃喃地問道:“你到底是誰?從你來我們家就沒安生過,一大早你就折騰我們,你是成心來搞破壞的嗎……”
“不、不是,阿珠媽,你聽我解釋,我去牽驢,那驢不聽使喚,不知怎麼回事,它突然發了驢脾氣,然後,就……”申帥無奈地解釋道。
“你、你、你,老娘也有驢脾氣,秀敏,把他給我打出去……”
崔金花怒火中燒,嘴裏喊道,撿起木槌就向申帥掄去。
如今的申帥可不是隨便就能傷的了的,有了“賊王”、“刀王”、“拳王”附身,那崔金花張牙舞爪地掄了十幾下,竟連申帥的身子都沒沾到。
“媽媽閃開,讓我來……”
一聲大喊,秀敏舉著兩把菜刀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