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是火車司機,是申帥從丹東到大新州國際列車上的火車司機,也是申帥替他把火車開到北韓的。
當然,這司機和他的徒弟被申帥給打暈了,所以申帥才擔心對方要報複他。
真是冤家路窄,北韓也太小了,來去都能和同一個司機碰麵,這概率的事為什麼總是能降臨到我的頭上呢?
申帥腦子飛速地想著對策。
“先生思密達,要不要運送行李。”
那男人賠著笑臉又問了一聲,這一聲讓申帥醒悟過來,原來這司機並沒有認出他來,他到北韓時是男扮女裝,還差點被這司機給強暴了。然後他把這司機給打暈後,又麻著膽把火車開到北韓。
你想想,出這麼大的事,那北韓鐵路部門能饒過這司機嗎?也怪不得司機穿了藍馬甲,估計是這家夥是下崗再就業找的工作。
前因後果想個明白,申帥也舒了口氣,嘴裏應付道:“我還沒買票呢?”
“你坐哪趟車,我幫你買,隻要加一點手續費就行,售票口我有熟人。”那男人熱情地說道。
“我想坐國際列車去中國,可是我的證件丟了。”申帥的神情有點無奈。
那男人眼睛滴溜溜轉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副神秘的微笑:“看先生這身打扮,既不像公務,也不像經商的,先生莫不是想偷渡過去?”
申帥心裏咯噔了一下,見對方並不像是特工之類的便衣,趕緊四處看了看,小聲問道:“你有辦法?”
那男人咧嘴一笑:“算你找對人了,我可以把你帶到車上,不過,得收你20萬北韓幣的好處費。列車馬上就要開了,你要趕緊決定,否則,你就是給再多的錢,今天也走不了了。”
幸虧還留了點錢在身上,申帥想也沒想,把口袋的錢掏出來全塞到了對方手中,李恩勝賞給他的全是大鈔,估計他給對方的隻多不少,那男人眼睛發光嘴巴都咧到後腦勺去了。
“夠了嗎?”申帥焦急地問道。
“夠了夠了,咱們趕緊走吧,晚一點就趕不上車了。”那男人邊說邊接過申帥的行李,在前麵跑了起來。
“師傅,沒有票,到了車上怎麼辦……”申帥邊跑邊問。
“我把你介紹給火車司機,你就在火車頭藏著,我和司機認識,不過,他要的好處費可比我多的多,你身上還有錢嗎?”那男人回道。
“錢沒問題,但是司機真能帶我去中國嗎?”申帥擔心地問道。
“錢沒問題,什麼都不是問題,這年頭就沒有錢辦不到的事,火車司機也要養家啊……”那男人氣喘籲籲地說道。
說話間,倆人從一個小門鑽進了車站,遠遠望去,那些巡邏的士兵大都在車站中間的位置,那男人輕車熟路地在前麵引著路。
鐵路低,站台高,那男人正是利用站台的高差,很好地掩護了自己,這就叫做“燈下黑”。
“當啷啷……嗚……”
火車頭發出響亮的汽笛聲,那男人和申帥貓著腰竄到列車的另一端,剛過去,列車就緩緩地啟動了。
“樸思密達、樸思密達……”那男人一邊喊一邊打著手勢。
從火車駕駛艙探出一個人頭,那男人揮舞雙手比畫著,車門嗵的一聲打開,申帥被連拉帶拽地給拖到了火車頭上。
好險啊,申帥渾身癱軟地躺在駕駛艙的地板上,長吐了口氣,看著車廂頂棚傻笑了起來。
和來時一樣,火車駕駛艙也是兩個司機,坐在駕駛座的司機稍年輕些,副駕駛坐著一胖子,歪戴著帽子,嘴裏叼著個煙卷,衝申帥喊道:“老柳給你說了吧,車費一百萬,交了錢坐車,沒有錢就在鴨綠江跳下去。”
“我沒有錢,我的錢全給那個人了。”申帥喘著氣說道。
“媽的死老柳,敢耍老子,看來他不想在鐵路混了,等回去後再和他算賬。”
那胖司機惡狠狠地罵了幾句,然後衝申帥喝道:“你小子給我聽著,你現在麵臨著兩條路,一是自己跳下車,二是我們打暈你然後把你給扔下車,你選吧。”
申帥懶洋洋地坐起來,從口袋裏摸索了半天,然後掏出一個東西,在地板上一滾,骨碌碌滾到了那胖司機腳旁。
“我沒有錢,但是有這個,不知道能不能當錢使?”申帥微笑著說。
坐駕駛位的年輕司機很是靈活,趕緊把那東西拾起,驚喜地對胖司機說:“師傅,是寶石,是寶石啊。”
胖司機奪過寶石,對著陽光看了看,笑嗬嗬地對申帥說:“不錯,是好東西,一看就是大成出產的,你是去中國倒珠寶的吧?嘿,你們這些有錢人平常不都找列車長給安排嗎?今天怎麼想起找我們司機來了?”
“我證件丟了,時間太緊張,隻好找老柳帶過來了,反正是坐車,好處費給誰都一樣。”申帥隨口應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