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天邊起了不小的陰風,一片烏雲在天空中翻滾而來,聲勢浩大,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被遮掩的無影無蹤,世界陷入寂靜,無邊的寒冷環繞在眾人身邊。
逍遙子一身白衣,黑色的頭發在夜中油透發亮,握劍的手如同棉花般柔軟,雪山一般淨白,兩撇小胡子不偏不倚的點綴在臉上,他的嘴角還帶著些許笑意,看來能見到烏鴉他也是十分的高興。
烏鴉沒有說話,一直沉默著,逍遙子直到現在才發覺這件事有點不對勁。
烏鴉為什麼見了他就趕忙離開,是故意躲著他,還是有著其他的原因?
逍遙子已不願去想,也不必去想了。
烏鴉忽的轉身,她摘下那麵具,露出自己的臉來。
一見她的臉,即使是逍遙子也不由得一驚,他有些心痛,但更多的卻是怨恨。
他的心已經安靜不下來了,躁動,狂暴,他如同一隻狂暴失控的野獸,他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思想與行動,握劍的手更緊的握在劍柄上,拳骨突出,青筋暴露無遺。
他恨不得撕裂眼前的所有,可是他的眼前隻有烏鴉一人。
兩道長長且恐怖的血淚從她那白皙無暇的臉上留下,一滴滴的如同水滴滴如大海一般,臉上滿是淤青和傷痕,胸部凸起,大而飽滿。
原來烏鴉是一個女人。可逍遙子從來沒有發現過。
逍遙子心一顫,連忙抱住就要跌倒的烏鴉,烏鴉根本已經沒有支撐住自己的力量,從剛才開始她就像是一個係了線的木偶一般,動作僵硬,不靈活,而真正的烏鴉卻是絕不會出現這種動作的。
現在烏鴉就躺在逍遙子的懷裏,很安靜,但逍遙子卻極度的厭惡這安靜,就如同他曾經怨恨著青冥子一般,他想說話,但卻發現話未出口就已經哽咽起來,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就算是在與父親解除矛盾,化為友好,還是在母親墓碑前的懺悔,那種時候,他都從沒有過這種發自內心的在怨恨著,不論是一個人,一件事,這些都讓他不得不深惡痛疾著。
他的嘴唇顫顫巍巍的,連話說的都不是十分清楚:“是誰...”
任憑是誰都能聽出他言語之中的那股恨意,這恨意如同實質般的刀鋒一般,實在是可以一刀割斷別人的脖子。
仇恨能殺人,也能殺自己。
莫過於就是這個道理。
烏鴉的嗓子十分的沙啞,她在說話,刻逍遙子卻一句都聽不清楚,逍遙子看見她的嘴,也看到了原因。
烏鴉的聲帶已經被弄破了,也難怪她說不出話來。
看得出烏鴉十分的費力,哪怕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她也做得十分費力,現在還能活著,已經不亞乎一個奇跡了。
逍遙子握著她的胳膊,手在不住的顫抖,他像是已經猜出什麼,心裏的憤怒卻是遠大於驚訝。
突然,烏鴉的頭無力地垂下,毫無征兆的。
逍遙子忽然變得十分冷靜,這冷靜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他表現得越冷靜,時間越長,就代表著暴風雨的越恐怖。
沒有人能夠看到自己的好友死在麵前,還可以做到鎮定自若,這種事情普通人不行,哪怕是聖人也做不到!
更何況是一個雙手染滿鮮血的殺手!
他一步步地走出了那個潮濕陰暗的巷子,那裏的氣味實在很難聞,逍遙自在也不想在裏麵呆上一刻。
巷子的出口處,對著幾排宅子,這些宅子都修的十分好,看起來也十分新的樣子,說明是剛剛才修好不久的。
一身白衣,緩緩從巷子中飄出,白衣若仙,你可以忽略他的臉,但絕不能忽略他手上的劍。
就在巷子的外麵,已經有幾雙眼睛盯著巷子出口的那道身影,他們已經悄悄的鎖定了他,隻待他出來。
這幾個人都見過逍遙子那張臉,他們厭惡那臉就像是青蛙看到毒蛇一般,但他們永遠不能忘記他手裏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