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站在屋中,臉色各異,顯然是極不適應屋中的味道,但卻不好冒失出屋。此時一個眼神冷冽,頭頂如鷹的大漢猛地站了起來,對著眾人揮手致意,眾人如蒙大赦,一點點的走出了房間,井然有序。
躺在床上的諸葛太平,眯眯著眼,眼皮如同鉛注再也睜不開了。鮮紅的嘴唇變得發紫發青,左肩一道巨大的黑色傷口裸露在外。
那惡臭的氣味正是從那裏傳出的。
可以看得出那晶瑩如玉的骨頭都已經被染的烏黑發紫,像是已經死亡已久的人的被感染的屍骨一般。
屋中變得很安靜,除了那禿頂如鷹的大漢以外,還有二人留在屋子中。
天下第二刀客,發紅如火的令狐不行,或者說是令狐遠。
天下第一怪人,皮包骨頭的關西關二關玉門。
那鷹頂大漢走上前去,諸葛太平揮揮手身邊的兩個侍女也退了下去,大漢才道:“諸葛太平,我看你也別強撐著了,這把鏢你就不要送了。”
諸葛太平聽到這話,忽然掙紮了一下,接著又安靜了下來,長歎一口氣:“卜鷹,你不用勸我了。我意已決,這是我這一輩子力壓過的最重也是最後一趟鏢了,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心。”
卜鷹也歎氣道:“諸葛太平,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不想窩窩囊囊的死在床上我也知道,但是這一次實在是太危險,而且路途遙遠你現在的情況是不幸的。”
卜鷹沒讓他說話,緊接著說道:“而且,你不是還想要在死前見見自己的徒弟嗎?如果你能老老實實的躺在這的話,或許還能挨到她來看你。”
諸葛太平眼中似乎有淚光閃動,他失神喃喃道:“燕子,燕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我諸葛太平不怕死,隻怕我死後你會過得不好啊。”
此時倚在門框上的令狐不行正無聊得很。將手中的彎刀拋向空中,借住,再拋一次,再借住,反反複複的玩著。
他聽到諸葛太平喊出燕子的時候,忽然像是來了精神說道:“你說的那燕子,可能我知道一點她的信息。”
諸葛太平打起些精神來,在卜鷹的幫助下倚在床頭上,喘著粗氣問道:“你說燕子,你知道些什麼?”
令狐不行聽到這話,先是晃了晃頭,火紅色的燙發就像是燃燒的火焰。苦笑著攤開手,彎刀從空中落下,但他並沒有去接,彎刀呼嘯著落在他腳尖前不足半寸的地方。他抬起了右腳浮空踩在刀柄上,似乎對剛才發生的危險事情毫不知情一般。
“大約是個把月前,有一個自稱是黑烏鴉的女飛賊。哦,是個女殺手,潛入我和關二談話的客廳偷聽我們的談話,當時我們想要引出對方的幕後,所以關二象征性的擊了她一掌,便賣了個破綻放她去了。不過顯然還是有些出手重了。”令狐不行一點一點的敘述著,像是一個在茶樓裏說書的老先生一般。
諸葛太平輕咳了兩聲,微微顫抖到:“你能告訴我這和燕子有什麼關係嗎?”
令狐不行故作神秘道:“慢慢聽我講,好戲在後頭。”
卜鷹是個耐性很好的人,卻也不停的催促著令狐不行。
對於他這種吊胃口的方法,卜鷹自己是深惡痛疾的,因為她也曾深受其害。
令狐不行驚訝的看了卜鷹一眼,又匆匆說道:“因為以上的種種,我們便派了探子去追蹤,似乎對方並沒有發現。最後她逃到了暗河。”
令狐不行說出‘暗河’這個詞的時候,顯然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