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趕到時,城樓邊上早已堵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才登上城樓。不過一會兒,響亮的鳴炮在耳邊炸開,韶光聞見,欣喜的踮起腳不停張望,城樓下頓時一片喧鬧聲,不遠處,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影正向城樓的方向行進,伴隨著城樓的鳴炮,遠處的隊伍也點起特有的紅色煙霧表明是歸來的將士,頓時間,百姓更加沸騰。韶光的手下意識的抓緊城牆,緊張的手心裏都是汗,長卿要回來了……好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兩年後的自己。
“長君,他回來了…….”韶光淡淡的說著,連同身後人的那份激動也一同化成了那輕笑的眼,細膩嫣柔。
雄壯的隊伍兵臨城下,厚重的馬蹄聲清晰穩重的充斥在耳邊,繚繞不去,歸來的那條雪路上,隻有綿延不絕的馬蹄印。
寒風吹過每一個將士的鎧甲,韶光立於城牆之上,嗅過那清寒的風,仿佛能聞見那戰場上的血腥味,令人惡心作嘔,卻也好像看見了每個人為了生存而拚搏的鬥誌與無情。
長卿,這就是你一直徘徊的地方嗎,我真的不喜歡它……
“韶光,快行詞。”
被這麼一說,韶光才回過神來。不由的望向隊伍的前列,可是無論她怎麼看都沒有看見那個身影,領頭的隻有正軍衛和副將軍兩個熟悉的麵孔而已。
韶光的心不禁的抖了一下,為什麼長卿不在……
她揮起右手,下令齊開城門,大聲喊道,“長浩天德,眾士謂重”手起手落間,看見的是馬蹄踏過的紛塵,是將士們歸來臉龐上的喜悅,是百姓們的喜苦哀樂,不見的是所有人心中對戰爭的忌憚與疲憊……
可她,卻並沒有看到想看見的人…….
韶光的心裏隱隱感覺到似乎發生了什麼,兩年了,長高卿,你是不願再回來嗎。
朝宮殿殿上的人目光掃視了一眼,眉頭不禁略微皺起,大殿裏頓時氣氛幾張到了極點。
“長將軍今年還是不回來嗎?”雄厚的音腔夾雜著些許的質問,渾身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這個身著皇家黃袍的男子,就是南國的皇帝,齊武帝,濼拓胡武。
“回皇上的話,長將軍他一心為國,執意鎮守邊關,不意回都,吾等欲與長將軍共守,但……”
皇帝見他欲言又止,不禁大笑。“想必你們定是被軍令遣送回來的啊!”
“皇上,臣等不能違抗軍令,但也不能讓長將軍一個人鎮守邊關,長將軍為我們好,讓我們回來和家人共聚,這個心意我們領了,但是長將軍一心為國,自身已許久未回長安,請皇上下令,讓吾等回邊關換長將軍回來!”
眾人當即下跪請旨。
濼拓胡武沒有說話,就這樣任他們跪著。許久,才一聲冷笑。
“朕太了解他了,就算你們回去了,他也不會領你們的情。”濼拓胡武很清楚,即便讓他們回去了,以長高卿的脾性,也不會乖乖回來的,他這個南國將軍已經打算孤注一擲了。
長高卿啊,長高卿,若不是朕一清二楚,別人又會怎麼看你呢。而當天夜裏,大雪紛飛之時,長安城外,一頂雪莉色的馬車漸漸消失在寒風裏。
“既然你不回來,我去找你可好……”
也不知在大雪裏走了多久,許是有了快半個月,偶爾雪太大也隻是在驛站歇歇腳,然後繼續趕往目的地。
“公子,我們到了……”簾外的低語喚回韶光飛走的思緒,或者更該說是有些困倦的睡意。
駕車的是她府上的人,是韶光很信任的人,韶光稱他小四。
“是嗎…….終於到洪都了嗎。”稍微掀開簾卷,除了漫天的大雪,韶光看見的就是眼前這高聳的城牆。
洪都是邊關要塞,又與敵國邊境對臨,守衛森嚴,還築有極其嚴密的城牆,巡邏戒備也不是一般城池所能堪比的。滿城的篝火投射在城樓巡邏的士兵臉上也無半點暖意。
“進城吧”
“是”
馬車行至城下,守門的士兵將其攔住,狐疑的看著這頂雪莉色的馬車,也難怪。洪都分東西南北四門,主門北門是麵對南國之外,其餘三門是連同南國各地境內,此為南門,主向長安。洪都這種地方荒誕寂寥又是戰爭之地,誰會沒事往這兒跑,而且看這馬車,也不似尋常人家。小四遞過懷裏的檄文,守城的士兵接過翻開查看,臉色立馬變得煞白,說不出話來。
“我家主子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在這兒。”小四望著臉色刹青的士兵,麵無表情。
“小人……明白…”馬車緩緩駛進洪都內城,韶光掀開布圍,看著眼前的景色有點吃驚。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荒涼生靈塗炭,也不似長安那般歌舞瞭升,就是那種很平靜很簡單的安詳,甚至是安靜的有些可怕。沒有死氣沉沉,卻也沒有多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