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大汗!”公孫岱步履匆匆地走進東暖閣。
“崧嶽免禮,”元拓海放下手中的奏章,笑問道,“可是有結果了麼?”
“回大汗,正是!”
“坐下說吧。”
“謝大汗,”公孫岱取下頭上的暖帽,在書案前的鹿皮繡墩上坐了下來,稟道,“大汗盡可放心,臣已試探了趙衍,趙衍絕非大殷奸細!”
“哦?”
“前日,臣安排他在內書房值夜,並支開了其他人,布防圖被臣暗中做了些手腳,次日臣去檢驗時,布防圖仍是原樣,”稍頓,公孫岱又道,“再者,臣早就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據報,自來大翟至今,趙衍從未與任何生人有過來往,身邊的兩名侍從,也從未有任何異常之舉。”
“嗯。”元拓海滿意地點了點頭。
“趙衍天資聰慧,隻是,於政事,少有曆練,於權謀,略為不足。”
“不是有你這位師傅麼?”元拓海笑道。
“但終究隻是紙上談兵。”
“崧嶽有何高見,不妨說來。”
“臣以為,不如外調趙衍去外邑曆練一番。”
“崧嶽以為調他去哪兒好呢?”
“回大汗,臣已經想過了,去雒邑。”
“雒邑?”元拓海詫異道,“那可是邊塞,又是苦寒之地,以趙衍那單薄的身子,不知可受得住?”
“孟子曰,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公孫岱笑吟吟道。
“本王知你對趙衍十分賞識,但在外人看來,怕是要以為你公孫大人排除異己,設計將他發配去邊塞受苦呢。”元拓海與他對視一笑。
“臣不怕。”
“崧嶽,你真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啊,”元拓海站起身來,走到公孫岱身邊,動情道,“這麼些年,你為了本王的江山,殫精竭慮,很是辛勞,本王一直心存感激。”
“大汗言重了,臣愧不敢當!”公孫岱急忙起身道。
“這是本王的肺腑之言,這幾年,他們兄弟間的明爭暗鬥,本王看得是一清二楚,本王心裏頭的想法,崧嶽應當是清楚的。”
“臣惶恐,臣不清楚!”
元拓海掃了他一眼,繼續道,“琨兒呢,性子急躁,沉不住氣,而瑨兒呢,卻又優柔寡斷……本王常在想,要是他二人能合體,那該有多好?”
公孫岱答道,“有道是,金無足赤。”
“所以,本王才有心栽培趙衍,日後瑨兒,也好多個幫手。”
“大汗深謀遠慮!”公孫岱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就照你的意思辦吧,調趙衍去雒邑。”
“可是,瓔珞公主那裏……臣看他二人可真是如膠似漆呢。”
“這就交給本王吧。”一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元拓海不由笑了。
大樾宮裏,瓔珞正在垂淚,子翎在一旁勸慰道,“公孫大人說了,不過一年半載,也就是一轉眼的工夫。”
“說得是一年半載,可是雒邑那冰天雪地你如何受得住?”
“我看似瘦弱,但多少有些習武的底子,你就放心吧!”
“不行,我要去跟父王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這可萬萬使不得,”子翎連連擺手,“這……這於禮不合,況且我怎能讓你跟著我去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