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對麵大槐樹下,已經有不少出來納涼的村民了。
“臭小子,送個東西,去了這麼久,在你王大伯家吃飯麼?
父親正將兩副盛滿米飯的碗筷,放在桌子上,桌上擺著一大碗紅青椒東
坡肉,外加一碗自家種的青菜,這對於葉知秋來說,已經是挺豐盛的一
頓晚餐了。
“沒呢,在路上碰見小寶,跟小寶說明天考試的事情。哇!好香啊!
老爸的手藝就是好”
葉知秋徑直走到桌子邊,坐在凳子上,手卻規規矩矩的沒動,隻是眼睛
骨溜溜的盯著那大碗裏,大塊的東坡肉,吞了吞口水。
“臭小子,瞧你那饞樣,吃吧!”葉青用毛巾擦了擦手,坐在葉知
秋的對麵,看著兒子一副饞樣,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聽父親開口了,葉知秋當即筷子上下翻飛,不大一會兒,兩碗大米
飯,外加大半碗東坡肉都進了他肚子裏,這會兒正摸著小肚子打著嗝
呢?
也真難為他那平平的小肚子,竟然也能裝得下這麼多的東西,老道
說他昏迷了三天,在山上師傅那裏,老家夥隻顧著自己吃喝,他可是今
天還沒吃過東西呢,這會兒當然要補回來了。
“臭小子,這幾天在你師傅那裏,他老人家沒給你飯吃麼。”
葉青看著兒子那副餓死鬼投胎的摸樣,沒好氣的笑罵道。
“沒.....當然吃了。”還好及時改了口,他本來想說沒吃的,幸好反映
還算快,要是真說了,豈不是這幾天,在山上照顧師傅的謊言穿幫了。
葉知秋摸著肚子,笑眯眯的看著還在吃飯的父親。昏暗的燈光下,
父親正慢條斯理的吃著飯,陡然間發現,父親的頭發竟然有些灰白了,
當下鼻子一酸,父親今年才三十八歲啊!
父子倆相依為命,這些年,父親從來沒跟自己提起過媽媽,也沒告
訴自己家是哪的。打自己有記憶開始,看著同村的夥伴們,在哭鬧的時
候,媽媽總會把他們抱在懷裏。葉知秋就回家吵著父親要媽媽,父親總
是沉默不語,自己吵得狠了,就換來父親一頓揍,接著就哭了起來,那
是葉青第一次見父親流淚。
從此以後,為了不讓父親難過,自己把那份對媽媽的渴望埋在心
裏。媽媽也成了陌生的代名詞。
正想著父親,突然覺得眉心處一熱,眼前出現一行“葉青,北京西城人,出身工人家庭,獨子,兩個姐姐一個妹妹,1970年結業於北京人民大學機械係,同年為了響應國家“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號召,下放到湘南衡陽地區……”。
“咦,老爸咋們家是北京人嗎?”。葉知秋張大了嘴巴,隨口問了一句。
“恩!你...你...你是聽誰說的。”正吃著飯的葉青隨口應了一句,隨即一愣,放下筷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葉知秋。
“我...我...我從師父教我的相術裏看出來的。”葉知秋隨口撒了個謊。心裏擂起了戰鼓,這到底這麼一回事啊!自己就是在心裏想著父親,難道,難道是夢裏那道射如自己眉心處的那道光,在山上的時候,自己就感覺眉心又癢又痛,當下也沒在意,師父說自己眉心出現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自己當時就說老家夥騙人了,自己長啥摸樣自己還不清楚麼,眉心那裏又有什麼紅痣了。
“真是你看出來的?”葉青站了起來,走到兒子身邊。他可是北大的高材生,對於相術...算命之類玄之又玄的東西,可不是一般的抵觸,認為那是不科學,是封建迷信。要不是看在老道,國文功底堪稱在國內是宗師級的人物,前些年還在北大掛了個教授銜頭。他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跟著老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