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床時候已接近中午了,奶奶留了早飯給我,反倒不提讓我走的事情了。
我盯著她看,她立即白了我一眼。好吧,還是以前那個沒人味的奶奶。我突然覺得這個奶奶還挺可愛的。
白天的餘村很漂亮,正是春夏交接的時候,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樣子。在大太陽裏伸了個懶腰,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一部分又回來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餘楨啊餘楨,至於嘛,這麼整天自己嚇自己的。”
我去看了表嬸,她正忙著布置靈堂,準備晚上做法事。農村的法事很繁複,來了幾個鄰村專門忙白事的人幫忙,好多紙房子、紙車子、紙人什麼的亂七八糟的擺在院子裏。
趁表嬸手忙腳亂的時候,我悄悄溜進了表叔表嫂的臥室。那間房間拉著窗簾,大白天的還是很暗,站在屋子裏適應了一會兒,才隱約看得清床~上躺著的表叔。
我一步步走過去,看見表叔蓋著床厚被子躺在那邊,整個人悄無聲息的。
“表叔,表叔”,我輕聲叫了幾聲,卻毫無回應。我走近了那張大床,俯下~身去,仔細打量表叔。
哐當,臥室的門被金喆撞開了。“你在這邊幹什麼呢,到處找你。你表叔正睡覺呢,吵醒他不好吧?”
我趕緊擺了擺手,跟金喆一起出去了。
金喆說要出去走走,繞過在院子裏已經快要搭好的靈堂,拉著我往村外走去。
白天的餘村也幾乎見不到人,偶爾幾個從村外田裏麵回來的老人,見了我都有些不大敢打招呼了。看樣子這些年我變化不小,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小野丫頭啦。
村子東頭幾畝田外麵是一片荒地,再往前走,就是渺無人煙的密林了。雖然頂著大太陽,進了林子裏麵還是陰冷異常。
這個林子在我小時候算是禁地,大人都不允許小朋友進去的,傳說每年都有小朋友淘氣跑進去,再也沒出來。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腳下已經沒有路了,遍地荒草野石,路越來越難走。我提議往回走,金喆不理會我,在一塊稍平整的石頭前蹲下,“過來看,應該就是這兒了。”
我一臉問號,“這是什麼啊?”
金喆不理我,從背包裏拿了一把折疊放置的小鐵鍬出來,開始挖地。我看著她手腳不停,噗嗤笑出了聲。
“你太好笑了,怎麼什麼都是迷你的。我感覺自己在跟一個小人國國民打交道。”
金喆依舊不理我,也不肯讓我幫忙,就隻顧著埋頭苦幹。
別看她人小,力氣和耐力都驚人,不一會功夫,就挖了個一米深的坑出來。
金喆扔了鐵鍬跳下去,三下五除二扒拉出一個金屬盒子出來。
那金屬盒子是墨黑色的,像是某種不易腐蝕的金屬做成的。上麵有著盤龍雕花紋,做工精細,一看就不是當代的東西。
金喆從脖子上拽了跟項鏈出來,項鏈下麵有一個類似鑰匙的小吊墜,齒紋看起來極為複雜。
金喆把小吊墜插~進盒子中心孔洞,轉動幾下之後,金屬盒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輕巧地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