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屋的人倒是不怎麼情願的嘟囔,“這麼晚了,還讓人得不得安生了呀!”不過這在農村家裏的老爺們兒可都是說一不二的,嘴上抱怨抱怨可以,但是真的辦事的時候,你還得聽著自家爺們兒的,若是不從,都是關起門來免不了一頓毒打。
所以我也不著急,果然不一會我的大伯母穿著拖鞋從裏屋急匆匆的跑出來,見著我站在門口,手裏的東西卻是滿滿的,不禁喜笑顏開的,“是廣生大哥的娃啊,叫餘楨是不?你小時候我可見得你,沒想到這一晃居然這麼大了啊。”說著到大門口接過我手裏的東西,把我讓了進去。
進了屋,我大伯父讓大伯母給我準備飯,我本來想拒絕的,可是沒攔住,我想著就隨她去吧,這樣我和大伯父也好嘮嗑。
大伯父倒是對餘家的事挺關心的,知道餘村的人都沒了,也是抹了抹眼淚。
我隻能編個理由,說是瘟疫橫行,餘村的交通什麼的都不方便,也就耽誤了醫治。不過好在啊我們這些不在餘村的都活著。
我大伯父不知道餘村的情況其實挺正常的,大伯母年輕的時候跟著那些妯娌合不來,又一次鬧得凶就帶著餘曉和大伯父投靠了自己的娘家,也自然不允許我大伯父回去,想來我三爺爺那房的人倒是也挺可氣的,因為餘曉是女孩,所以總拿這事壓著我大伯母,我大伯母可是受不了這個,一來二去的隔閡就深了,所以等到因為房子的爭起來什麼難聽的話也都冒了出來。
那時候我還小,記不得太多,隻知道那次吵架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大伯父一家人。
眼下看著大伯父還在為那些人傷神,我覺得什麼事都比不了血緣的。
正巧大伯母端著飯進屋,見著我大伯父流淚,忙問:“這是怎麼了?見著侄女竟激動成這樣,像什麼話嗎?小心晚輩笑話。”
我自然是不會笑話的,大伯父的這份心聽讓我感動的。不過我不能讓大伯母亂猜,於是就把剛才餘村的遭遇和大伯母講了一遍。
大伯母聽完倒是說:“讓他們當初那麼欺負我們,一點也沒把我當成嫂子,這死了也權當是報應了!”我看著大伯母神色憤憤的,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和大伯父比起來,她對餘村那些人的感情不過是因為婚姻維持才有的,和血緣啊親情啊相比較那可不是一回事。
大伯父瞪了她一眼,她也自知說錯了話,忙著說:“飯都做好了,過來吃吧。家裏也都是尋常飯菜,不要嫌棄。”
我笑著說:“能吃上家裏的飯我已經很開心了,大伯母費心了。”
於是我去了廚房那裏,大伯母倒是也跟著過來,我估摸她還是想在打聽點餘村的事,不過我沒給她機會,她若是真的惦記,我和她說說還可以,可是現在明擺著是想尋求心理平衡的,我自然什麼都不會說的。
因為我此行的目的挺明確的,就是為了看看餘曉,所以我沒等大伯父開口,我就問:“怎麼沒見的妹妹啊?”
大伯母一聽,倒是毫不在意的樣子,“你說餘曉啊,誰知道又跑哪瘋去了?”說完又驚叫一聲,“哎呦,那個餘琦是不是也跟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