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隼他們家裏作為典型的豪門對“灰姑娘”似的艾瑪一直瞧不上,再加上高中他們倆曾經早戀過,那時候孫隼媽媽就和艾瑪打過幾次交道,被氣的不輕,老早放出話絕不可能接受她。
這次孫隼說是去上海出差,也未嚐沒有回家做工作的意思。
私心裏秋錦是覺得艾瑪配個王子也未嚐不可的,她這朋友為人仗義,一張臉能秒殺這個世界絕大多數臉,波濤洶湧屁股挺翹,上得廳堂下的廚房,除了嘴硬就沒其他缺點。
隻可惜孫隼媽媽不這麼想。
秋錦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上前抱住大美人的腰:“好啦好啦,很晚了,我們睡個覺去,好不好的啦?”
美人嘴裏說“睡你麻痹我要嗨”身體卻很誠實的和秋錦一起走向了臥室。
這大概算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
有人為愛情擔憂,有人失去孩子,有人徹夜難眠,有人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鬧鍾已經明晃晃指向中午十二點,秋錦睡得頭腦發昏眼睛發疼,身上沒一處是舒服的。艾瑪倒是還一臉蕩漾的睡得非常幸福,蓋因她自己開了個酒吧,還文藝兮兮的取了個名字叫“花後”,日夜顛倒已成習慣,身體貌似已經千錘百煉成鐵成鋼。
跟隻豬一樣!秋錦暗罵一句,慢吞吞的起床洗漱,隨後又把睡得口水橫流的某隻妖精從床上挖起來,成功解救了她可愛的床單。
睡醒的兩隻於是下樓覓食,酒足飯飽之後連日光都格外可愛一點。
秋錦的公寓離工作的律所並不遠,開車二十分鍾就能到,隻可惜她今天被限行,等從地鐵上擠過去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
她供職的高遠律所在西城區君臣大廈的27、28層,是首都排名前十的律所,也有許多知名的專家、律師坐鎮,秋錦在其中隻是一名小小的民事律師,並且坦白講,如果不是因為好友林少官和律所主任的親戚關係,以她司考370的成績和B師大的履曆,是絕對進不了牛人遍地司考普遍450的高遠的。
好在這些年下來,除了剛開始犯了幾個小錯,秋錦一直做的都還蠻不錯,沒太丟走後門一族的臉。
等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秋錦就被剛來的實習生同學告知,早上劉女士曾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要再商討離婚的具體事宜,當時秋錦不在,劉女士留言叫她盡快給她回電話去。
但她撥電話回去的時候心裏是很震驚的。昨天秋錦看的清楚,失去孩子的父母一直互相依偎在一起,再加上劉燕飛的丈夫劉先其實一直也不讚成離婚,她本以為這件事會不了了之,沒想到看起來有些包子的劉燕飛會這麼堅持,實在出人意料。
“喂?”
“劉姐嗎?我是秋錦,早上的時候……。”
“哦,對。今早上劉先已經同意協議離婚了,我就是想看小錦你什麼時候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出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聚集了疲憊絕望甚至希望好幾種情緒,秋錦必須要努力去聽,才能使自己關注到對方講話的內容而不是情感中去:“那既然同意協議離婚,對雙方的財產分配和相關權利義務有什麼要求嗎?”
“沒什麼特別的,跟之前也差不多。朝陽區那邊的房子,兩輛車還有所有存款都給我,工廠那邊我把百分之三十的經營權折價賣給他,三年內給清,郊區老家的房子他拿去。大概也就這些,具體的內容我發到你郵箱的,你先看看。”
“好的好的,我等下仔細看看,待會兒有什麼不清楚的我再打給您好嗎?”
“可以,麻煩你了小錦。還有昨天,真是對不起,也謝謝你一直都在醫院那邊幫著我們……。”講到後麵劉女士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秋錦都可以清晰聽到她用紙巾拭淚的聲音。
對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秋錦所能給的不過是兩三句的安慰和一點點的陪伴,又怎麼當得起這一聲謝?她連忙說:“沒事沒事,我也沒幫著什麼忙……昨天的事情您節哀,我嘴笨,說不出什麼話,不過曉晨一定希望您快快樂樂的。”
掛了電話秋錦就開始看郵箱裏的郵件。
說到底劉女士還是心軟了。當初劉女士和她老公結婚的時候,兩人都是窮逼一個,沒啥資產,劉女士的媽媽千萬分不願意兩人在一起,劉先就立下毒誓,說什麼結婚後一定對老婆好,掙的所有錢都交給劉燕飛,要是做了對不起劉燕飛的事就淨身出戶,還為此立下了約書。後麵的故事就老套的不忍直視,兩人艱苦奮鬥開了一家加工工廠,越做越大,昔日的俏人兒也慢慢熬成了黃臉婆,男人自然就心猿意馬,花邊不斷了。最後都四十五歲的劉先竟然給劉燕飛搞出個便宜兒子來,這要她怎麼能忍呢?
其實仔細想想決定離婚也在情理之中,曉晨一走,劉女士對劉先生最後的牽絆都沒了,再加上那個便宜兒子的刺激,再怎麼也回不到最初。
畢竟天作孽猶可恕,而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