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陳繁舟剛剛回國的那一段日子裏,錢越那邊也曾很明確的表達過對封靖的喜愛,撮合的意思很明顯。然而當時他剛從美國回來,外有Murray的公事、大衛的私事,國內又涉及到未來工作的歸宿,爺爺奶奶大哥父親的期盼也不能忽視,事情太多,他當時並沒有對此表達出一個明確的態度。
既沒有明確的拒絕,也沒有明確的接受,一直這樣不溫不火,直到秋錦出現。
而其實他也不太清楚母親今天此舉的目的是什麼,對自己的兒子她應該有充分的了解,今天這樣無意義的舉動或者背後有什麼深意?
陳繁舟不很清楚,但實際上又不必清楚。他的態度已經表達的足夠明顯,至於接受不接受——
沒有關係,總有一天會接受。
他早不是當年那個隻依附家族的陳二少,如今的榮光和地位都是自己掙得的,他可以給予父母一定程度的尊重,但這樣的尊重絕不是建立在失去自己尊嚴和幸福之上的,相信父母那邊其實也很讚同這一點。
下午兩點半秋錦自然睡醒,首先去檢查了枕頭上有沒有留下自己的口水,然後抱著自己的寶貝書悄悄把休息室的門打開一個縫。外麵陳繁舟正在工作,白色的桌子上資料整齊的擺放在麵前,黑色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下,白色的襯衣版型極其普通,扣子也很乖的係到最上麵一個,平日裏常帶笑的眼睛此刻也很嚴肅,眉心微蹙。
不知道為什麼,秋錦竟然從中看出了禁欲的味道。
所以說啊,這樣一個男人到底是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呢?
秋錦在無憂無慮了近兩個月之後終於才開始想這個問題。此刻陽光正好,透過玻璃撒到房間的某個角落,秋錦突然很懷疑陳繁舟到底是不是她生命裏的這樣一道光?
在最熱烈的時候出現,最盛最亮,但等到熱情消退,會不會又悄悄的退走?這世界上風抓不住時間抓不住,光也抓不住。
她怎麼能阻止他朝南半球的天空飄去呢?
自己長得好看,但好看的女人不要太多;自己的學識……所以學識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想著想著秋錦幾乎就快要自掛東南枝,快快給焦仲卿的新一位騰出位子。
怨念的目光太過激烈,終於還是打擾到勤勞工作的小蜜蜂,陳繁舟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秋錦露出一個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果頭上有雲,估計已經開始下雨。他先定定的看了一會兒,直到她頭低到沒法再低,然後才出聲叫了一句“錦錦”,可能是聲音太小聲,對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隻好加大音量道:“錦錦。”
這次秋錦終於感應到,飛速的抬頭,眼神可伶兮兮像一隻被獵人抓到的兔子正可憐的請求屠夫不要殺死自己。
在這樣的目光下誰能忍住?陳繁舟無奈的喟歎一聲,離開椅子走過去把自家買萌的女朋友拉過來,待兩個人在沙發上坐定,把她抱在懷裏才道:“怎麼了?”
秋錦不想說,隱形的耳朵耷拉著,聽陳繁舟很溫柔的再問了一遍才可憐嘻嘻的抬眼望著陳繁舟問:“陳繁舟你喜歡我哪裏?”
這很明顯是個極其經典的問題,每一對交往的情侶中總會有人麵對這樣的問題,這個問題也通常是由更加沒自信的一方提出。
你喜歡我哪裏?是長得好看或者性格溫柔?亦或是家中富裕?
似乎總得說出一個理由的。而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又好像每一件事有都是確有理由的。陳繁舟沒有回答秋錦的問題,隻是反問,“你覺得自己有哪些優點?”
秋錦瞪他一眼:“是你喜歡我又不是我自己喜歡我自己,你來講啊,講我有哪些優點。”
“那換個問題,你喜歡維微哪一點?”
“很多點。”話題拋出的很成功,談及女神她總會格外認真,一條一條搬出來講,“有思想,人溫柔,大****,相信人是醜惡的,但對世界懷有善意。”
“好。”陳繁舟點點頭問,“那小蟲人也很有思想,對人比維微更加善良,雖然沒有大****,但長相帥氣和你的審美簡直一樣,你為什麼會喜歡維微多過她呢?”
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麼,秋錦疑惑的問:“這又怎麼樣?我愛維微是很多原因的。”
“但你總能找到更好的。”
愛情遠遠不是優點的集合那麼簡單,最壞的人也會有人去愛,而這涉及的是那個人吸引你的點在哪裏,無關優缺。
“所以呢?”秋錦還是不明白,困惑的握著他的手指在玩,“我能找到更好的,但他們都不是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