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粉色衣服的女人橫躺在地上,陳繁舟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腦袋下流出的血液,女人整個人都躺在血泊之中,臉色蒼白到好像已經離開這個世界。
陳繁舟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不能呼吸,周遭的空氣全都抽身而去,整個狹小的空間都彌漫著新鮮血液的味道。
……是秋錦的血……紅的刺痛陳繁舟的眼和心,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吸氣,想要努力的靠近她一點。
不要離開我……錦錦……還記不記得你答應我給我綁一輩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就說長大要同我結婚的事?我們是命中注定的結合……你還記不記得?
男人開始一步一步艱難的朝秋錦走過去,每走一步都好像在滴血的步伐,使得他喉嚨開始發出嗚咽的聲音,猶如困獸。
滴答滴答滴答。
陳繁舟的耳邊開始出現時鍾走動的響聲,到最後越來越快,好像在和死神競爭——
黑暗中入睡的男人猛然從噩夢中驚醒,被夢中的血色場景嚇住,陳繁舟心還一下一下的抽痛,轉過頭去看病床上安放好的秋錦,這才長噓一口氣。
呼……
她睡的很不好。
陳繁舟用手去撫秋錦緊皺的眉頭,直到將它撫平,才在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牆上的時鍾顯示現在正是淩晨兩點,陳繁舟不太睡的著,小心的離開之前睡著的椅子,打開病房陽台的門透透氣。
今天衝進大樓看到秋錦毫無血色的躺在地上,嚇的他心跳都停止,腳步沒法向前移動一步,幸好……
陳繁舟的臉色在月色中又變得不定起來。這次的綁架事件最終的結尾非常不令人滿意。
李厲言最後帶人趕到,將母親和妹妹帶離現場,安琳最後則被沈鎏接走,而胡哲茂也不曉得去了哪裏,隻是聽李柏魚說,參與這件事情的竟然還有Louis dan。
後麵的事情說難也不難,現在他和林少齊因為這件事情而聯合在一起,日後的商戰之中,李厲言也絕對討不到什麼好處。至於胡哲茂……周清銘的大哥想必對這位道上混的胡哥如鯁在喉很久了,而Louis,自然有大衛幫忙收拾。
今夜掛在夜空中的月亮不夠圓,但幸好,幸好秋錦並沒有出什麼大事。
幾小時之後,秋錦在沉睡中醒過來,頭上還隱隱有一些疼痛,外麵的天色灰蒙蒙的,是B市慣有的霧霾天氣。
床邊還有一顆頭,秋錦伸手去摸,軟軟的頭發摸著非常舒服。
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啊……仔細算起來,其實也不過三天沒有看到他,秋錦卻覺得有很長的時間沒有看到這張令人安心的臉了一樣。
如隔三秋。
這樣想著,秋錦的手指又朝陳繁舟的臉上觸去,一一描繪他的眉目,直到男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皺眉,眼睛眼看就要睜開。
秋錦立馬閉上眼睛,手指收回,一動也不敢動。
等陳繁舟慢慢轉醒過來,就看到秋錦僵硬躺在床上的樣子。見她這樣有活力,陳繁舟心裏也放鬆下來,慢慢把頭移到秋錦麵前,唇貼著耳道:“錦錦,你知不知道裝睡的人最好眼珠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這樣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
秋錦氣鼓鼓的睜開眼:“你幹嘛這樣!”
陳繁舟眼睛含笑,麵上一本正經的問:“我怎麼樣?”
拆穿我啊!不過自己本來理虧在先,秋錦也不敢多做糾纏,等被陳繁舟牽住手,問道:“昨天你來救了我們嗎?柏魚姐怎麼樣?”
第一個問題陳繁舟沒有回答,隻是說:“她還好,在隔壁病房呢。”
“那李歡陌安琳昨天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來的時候李歡陌安琳她們呢?”
陳繁舟眼裏閃過一絲隱痛,想起了什麼,又很快壓下去回答道:“那時候接近十二點,你昏迷著,安琳在旁邊打電話。至於李歡陌和方秋言,被後來趕到的李厲言帶回去了。”
握著陳繁舟的手,秋錦看到他麵上的神情,懂他在想什麼,麵上露出一個笑容,用力握了他的手:“好啦,我現在是不是沒事?別不開心啦。”
陳繁舟回握回去,雙目緊盯著秋錦:“錦錦,你答應我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好不好?”
這次真的是把他嚇到。
也許真的是孽緣,他和錦錦竟然真的都因為李柏魚而被牽連,天知道在等待的時候他多怕自己曾經所遭遇、所看到的那些都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發生,隻要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心裏的痛都快滿滿的溢出來。
如果真的這樣,他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一些怎樣瘋狂、怎樣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