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昏迷中的月影坐在馬車裏,芳菲一直反複玩味著獨孤鵠說的這句話。這樣深情而浪漫的話語,從如此美好的男子口中說出來,簡直就是俘獲女人芳心的絕密利器。可惜,她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是見過太多男人、聽過太多情話的女人。這句話雖然動聽,卻並不能迷喪她的心智。可惜,又是可惜,他的人生之中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可惜?
所謂伊人,就是每日、每時、每刻都在心頭惦念著的那個人。
馬車在怡王府門前停下,扶著月影下了馬車,望著獨孤鵠的車漸漸遠去,芳菲竟然又想起了這一句。所謂伊人,她苦笑著搖搖頭,所謂伊人,與她又有什麼相幹呢?
“仲文,你這是去哪了?”
甫一邁進王府大門,還沒來得及抬起頭,就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喚道。芳菲一怔,這個聲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卻給她帶來了莫名的壓迫感。
仲文臉上神色微微一變,低頭看一眼懷中的月影,恭恭敬敬道:“屬下見過王妃!”
乍聽得“王妃”二字,芳菲剛剛抬起到一半的頭登時又垂了下去。她用餘光掃到一片越走越近的裙裾,隻這一個局部,便足以顯示出整體的雍容、華貴。沒來由地,芳菲心中竟生出幾分妒意,獨孤鴻的王妃可以如此高貴,而她卻隻能如此卑微。
“仲文,她是何人?”王妃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芳菲,一邊高高在上地開口問道。
芳菲心中冷笑,連美鳳、柳煙等人都知道她是誰了,王妃怎麼可能不知?
“本王妃在問你話,為何不回答?”王妃是個急性子,不過是仲文沉吟該如何回答的片刻,她已急不可待地催問道。
芳菲驚乍地抬起頭,正對上王妃審視的目光,她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美女,隻是,五官的線條略顯粗獷,眉目間的神情太過剛強,讓她缺了女性的柔美。芳菲故作遲鈍道:“王妃是在跟奴家說話麼?”
王妃顯然不喜歡芳菲的態度,用更加冷淡的語氣問:“不然是誰?”
芳菲驚訝地反問:“方才王妃明明是在問仲文,奴家又怎能代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