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牽著走,文靜回頭看了自已的落紅,小臉嫣紅一片,扭轉過頭來,視看一模一樣的巨大迷林,相公夫君可真笨,不會躍到樹梢上提步縱飛而過嗎?幹嘛要費這麼多的勁?算了,看他走的這麼高興,就陪他玩玩好了。
“喂,壞蛋,這個林子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呀,你是怎麼分辯的呀?”文靜抬著好奇的水汪汪眼兒詢問。
林阿真嘿嘿道:“我懂的奇門遁甲,而且很久以前就常走,當然分辯的出來。”
“喔。”文靜訝異,再問:“什麼是奇門遁甲呀?”
“這個很難,我說給你聽吧。”
“那不要了,很難的我聽不懂。”
文靜直接拒絕掉,倍兒威武要露一手的林阿真喉嚨一哽,凶狠瞪看這個聽到難的就直接認輸的小丫頭片子,沒說的,她就是文門產出來專門氣他的,該死的文羽都出些什麼徒子徒孫啊,太不像話了。
天將破曉,林阿真累的如條老狗,彎躬著身軀,雙手後托著背上的那隻大壁虎的小嬌臀,步伐蹣跚跨出最後一道破鎖甲子,轟隆隆的瀑泉就在不遠處,綻了綻睡的好不舒服的小丫頭道:“咱們出來了,不是要喝好甜的泉水嗎?”
“嗯。”文靜朦朦朧朧轉醒過來,映入眼簾就是灰蒙蒙的天宇,聽得水聲,咽了咽渴的要死的喉嚨,轉過小腦袋朝前瞧去,開心叫嚷:“壞蛋你走快點,我渴死了。”
林阿真無語問天,她隻是渴,他則又累又渴,鬆開手臂喚道:“下來自已走。”
“我不要。”文靜雙腿往他腰際緊夾,小臂膀纏摟住他的脖子,氣呼呼嚷喊:“你對我那個,我腿兒又痛又酸,你得背我。”
終於嚐到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的真理了,林阿真是那個追悔莫及啊,牙銀一通磨礪,好不甘願地雙手後托住她的小嬌臀,任勞任怨馭著背後的大壁虎往瀑泉走去。他娘的,他可是親王爺耶,什麼時候變成一頭傻驢讓人騎了。
走不會兒,枯草地變成了石子地,萬般的坎坷。他歪歪斜斜前行,快距瀑布時,四下亂石嶙峋、水氣蒙蒙,瀑泉之畔有塊平坦山岩,上坐著一人。這人一動不動,身著青色蟒袍,作落魄書生打扮。
“咦!”駕著林阿真的文靜見著這麼個石人,小小聲輕咦,手指前方嚷嚷:“壞蛋,那裏有個秀才,不會是榜落了想不開要跳河吧?”
林華安沒好氣白眼上翻,這丫頭可真能想,相隔有段距離也瞧不出使用什麼武器,沒辦斷定是那一姓氏的,馭著小丫頭徐步朝那個岩石越走越近。
距著三四步之近,青衣書生麵容就看清了,是個儒雅少年,但見他盤坐在石頭上動也不動,雙眼睜的大大,正低看著碎石堆裏生出的一株紫色蘭花。
林阿真和文靜狐疑,相對了一記茫目,整齊朝那一株紫色蘭花觀去,左右瞧了半通,它就是顆蘭花,既沒有長腳,也沒有生牙,普通的很,這個落榜秀才怎地瞧的眼也不眨?
“喂……”實在受不了這個落榜秀才那傻乎乎模樣,文靜大聲嚷喊:“你在看什麼,花兒有什麼好看的?”
聆得喊叫,那書生肩膀頓了頓,眼睛從蘭花抽了許久才慢騰騰的抽回,淨白的儒臉上盛著奧惱,如是正與絕世美人親熱被搶行扯開般。他惱眼一個側睇,聲溫吞吞:“花如美人,美人似花,正所謂蘭色結春光,氛氳掩眾芳,你說好不好看?”
文靜月眉倒蹙,瞧了那一株紫色蘭花,側了側小腦袋指道:“你這呆子,再好看它就是顆花,秋來就謝掉了,哪裏是什麼美人。”
那書生搖了搖頭,情深視看著跟前幽蘭,手指愛憐觸摸著紫色瓣蕊,喃喃念道:“春蘭如美人,不采羞自獻。時聞風露香,蓬艾深不見。”詩落,情難自禁俯唇在瓣蕊上輕輕一吻,很是傷感痛苦道:“春時春發出汙濘,秋時秋落歸塵土。艾蕭轉肥蘭兒瘦,皇天也在妒馨香。”
眼見這家夥這麼癡情,林阿真茫然和文靜對視了一眼,他抱下背後的人兒,手臂摟抱住文靜的小蠻腰,俯唇在她小額頭輕輕點吻,朝秀才睨去一眼,抿笑輕念:“惜晚含遠思,賞幽空獨吟。寄言不相知,奏起風弦琴。”
詩落,摟著文靜往蘭花走近,哈哈暢笑:“雖說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然而花要擬人,那又何足妙論了?美人羞羞、美人巧巧,一顰一笑,一舉一投,魂靈盛動,死物又如何能擬?”
那書生瞧了文靜一眼,連連搖頭,癡看幽蘭反駁:“本是馨香比君子,繞欄今更為何人?凡夫俗子怎能懂的她,她從來無欲無求,晶瑩惕透,不懼風霜,不慕塵囂,夜裏披著清冷星輝,日裏靜刷羽衣。就如那周朔的佩玉,凝重而永恒;又如那漢庭的明鏡,潔淨而晶瑩。她的美,豈是凡夫俗女可擬?勉強擬之,亦也是東施效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