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剛運氣療傷,忽地數人輕叫,隨著這幾人訝叫,更多的人齊目朝站於道中的林阿瞧去,統統停下了行走的步伐,茫然看著這個臉紅如血,唇卻如墨的怪異少年,隻見他四周模糊著一層煙霧,如是要化仙升天一般。
“嗖……”
“呃?”
運功療傷的林阿真血色耳朵聽得空氣破矢,眉頭虎地一皺,速快無綸朝射來的東西淩空一抓,感受到心手軟綿綿,驀地睜開漆黑的烏眼,見著四下圍聚著近十男女,人人瞠瞪雙眼,張大嘴巴,哪裏尋得到射來東西的家夥。
他眼見如此多人競相圍觀,心裏一個錯愕,趕緊嘿嘿笑道:“大家很驚訝對不對?其實我是四川變法的一名戲子,這個戲法叫變臉,這才剛剛領悟出來,所以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小小試了一下,過幾天就遞牌入宮,為皇上表演了。”
震驚的眾人猛地回過神,數人彼此一覷,情難自禁揚起雙手,啪啪鼓起了掌,大讚好看,太好看了。
“嗬嗬,多謝,多謝!”這時林阿真血臉已褪了,雖然內傷還沒完全痊愈,卻沒什麼大礙了,拱手左右笑謝,跨步便即朝塔橋奔去,跳下東畔的橋廊,反掌把手中的揉成圓形的小紙團拆開,但見上寫:“幼蟲蘇醒,想要活命,三更,東郊外相見。”
茫看這一行字,林阿真想起中毒時那一夜的女人,頓覺恐怖地手摸自已身體,腦袋抽抖兩下,當即手掌後揚,把字條朝背後扔出,那好毒的女人有毛病,約在三更半夜,別人都不用睡覺啊?懶的搭理,大步如風飛奔到佟府後牆,作賊地左右瞟瞧,一個縱躍就往府裏翻了進去。
剛翻進府後草叢間,倏地感覺不對,耳裏若有若無咄咄爬聲裹在微風之中,瞬時他臉色大變,縱身急朝左側的一株碩大紅豆衫躍跳,雙腳踩在枝幹上,驀地大量的小蜘蛛自草叢裏八麵圍聚於樹下,如蟻穴潰堤哄衝就即上來。
放眼觀眺四周密密麻麻的指甲小蜘蛛,林阿真嘹喉咆叫:“謀害少主啊,姓虞的你要造反啊?”
他咆叫起時,左側猝時烈風呼呼,漆黑中一條身影翔嗖就即,前來之人正是魯淩,抵至紅豆衫前,視大量毒蛛如同無物,靴腳往樹邊立站,瞬時或地上或已爬上樹的蜘蛛愴惶退逃出三步,圍成一圈既不再後退,也不敢向前,就這麼虎視眈眈與紅豆衫對峙起來。
“少主,你終於回來了。”魯淩身上散著濃濃藥味,仰看站於枝幹上的林阿真,裂嘴開心稟道:“我剛剛回來,聽得咱們府裏遭小偷了,所以思淚才放出這些蜘蛛,可不是有意謀害你。”
林阿真俊眉輕輕上挑,家裏這麼多高手,這個小偷竟然沒被打死,這可好玩了,好奇詢問:“小偷偷走了什麼?”話語落下,突見對峙的巨毒們蠕動起來,速快無論向雜草中接踵隱了進去。
蜘蛛潮退,兩人齊目朝東麵方向瞧去,徑道彎處走來虞思淚,隻見她行速緩慢,碎石道非常窄,兩畔的花圃草叢湧出大量的蜘蛛,伴隨著她每走一步,蜘蛛們無受顛簸影響,一波接一波自她靴子攀爬上去,順著褲管,鑽進了她的袍子裏。
雖然知道這些毒物是虞思淚養的,然見到這麼個頭皮發麻景致,林阿真和魯淩同時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看著走近的姓虞怪物,猛地腦袋一個抽抖,狠瞪這個明明是個大美人卻做死老頭打扮的毒物。
這時月亮已經正空,是子時了,虞思淚輕掩嘴巴打了個合切,老臉布滿濃濃的疲倦,走來睇了魯淩一眼,對著躍下樹的少主淡漠說道:“恐怕不是有人闖進府裏,而是靈幻宮的那個姑娘帶傷連夜逃走。”
聽得老大帶來的姑娘不謝而別,林阿真眉頭輕輕上挑,見著虞思淚和魯淩皆瞪來雙眼,心裏突地虛起,嘿嘿擺手笑道:“這些肯定就是蝶靈傳下來的。”話落,反瞪向她們,大聲嚷喊:“還不是你們那些沒用的祖先,追殺個人,追了兩百多年都還搞不定。”
蝶靈就是他放的,也是他藏的,現在卻反過來怪祖宗們。魯淩和虞思淚本就瞪大的雙眼瞪的更大更狠。淩魯磨了磨牙後根,和他死磕道:“少主,您老這麼說就不對了。當年祖宗和姓文的搗毀了靈幻,邪靈讓祖上三箭射死,蛇靈被姓文的一掌震斃,押著幽靈和蝶靈到堂衙給你,最後幽靈不堪受辱一頭撞死,剩下的這個蝶靈可是你親自從太原押回開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