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安微愣,瞟了那個人頭大的花瓶一眼,他對古董沒什麼研究,便就對魯淩好奇側瞧了去。
“這位爺好眼力,這可是咱們家的鎮宅之寶,就是周莊的蝶瓶子了。”魯淩笑點著頭,趕緊追加道:“萬金也不賣的,兩位爺小心點,看看就好,千萬別摸了。”
興奮奔至的童風手剛伸出,急急縮回,如見絕世美人般,轉圈細細瞧觀,歎然籲出一聲,轉過身看著佟天,難於置信道:“沒想到你這隻畜牲竟交到如此義弟,運氣也忒好了。”
林華安老臉抽搐,心想這家夥莫非就是前來讓他揍的,不搭理地對返回的童老爺邀請道:“請坐,請坐。”
童老爺臉色不好地點點頭,讓大家都坐下,佟府婢女嫋嫋自側門蓮入請茶,眾人又詫異發現,這佟府的婢女人人是身段婀娜,麵容俏俊,舉手投足如是千金小姐,就連婢服都是羽裳彩帶,要不是穿著同一款顏色,就是任誰也認不出這些千金小姐竟是奴婢。
童家五口狐疑的麵麵相覷,接過茶杯,童老爺掀開杯蓋,立時陣陣幽沉的紛芳撲鼻而來,他錯愕低眼瞧看杯內,隻見杯中一片碧綠,茶味舒展而開,淩角模樣極是分明,葉畔還生著細細毛絲,不由的啊的叫出口:“碧螺春!”
“正是名品碧螺。”有毛的茶味天下隻有此株,虞思淚的最愛,邀掌道:“遠來是客,還請品嚐。”
童老爺僅隻喝過一次,那已經許久的事了,此品號稱金難購,忙不失迭吮吸了一口,眼閉亨受了半會,急忙對不懂的家人催促:“快試一試此天上仙株美味。”
碧螺春雖沒喝過,卻時常聽人提起,大家趕忙低頭呷飲,不敢太大口地吸了吸,頓時濃濃的紛芳自舌尖傳入喉嚨裏,舒於四肢百態,果然是天上仙株。
“這……”哪裏有人這般的窮奢極豪的?有碧螺春,當然是用茶壺而泡,一泡就夠斟於會眾人了,可這佟天竟然如此浪費的一人一杯,童老爺既氣又疼站起道:“佟天,雖然你義弟有錢,可這錢怎能如此的胡亂揮使。”
聽得指責,林華安愣了愣,茫看了義憤填膺的童老爺,手摸了摸後脖,狐疑詢問:“不知童老爺今天所來是?”別不是真的特地來找他揍的吧?
見他這副死不悔改模樣,童老爺閉眼輕歎,擱下手中的茶杯,深深吸了一口氣,睜眼對他說道:“皇榜下來了,皇上果然撤了你的官職,可卻沒有撤下婚事。”
前半句林華安心情平平,後半句讓他睜瞪雙眼,看著低頭默然的童木木,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哭了,急忙起身安慰:“童小姐放心就是,皇帝可能有事擔擱了,過幾天……不,明天,明天一定會撤掉婚事的。你盡管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沒事的。”
童木木傷心地搖了搖頭,童老爺同樣搖頭道:“撤婚皇榜不會下了,金尚書也已被貶至騰衝任職了,早就走了。”
“什麼?”林華安雙眼大瞪,臉色極差瞧看流淚的童木木,心裏亦常的難受,氣轉對魯淩喝問:“你馬上去找那該死的家夥,替我問他一問,到底在幹些什麼?”
早上少主和綸爺的談話,魯淩是半句都沒聽漏,眼見大爺氣青了一張臉,明明知道去南城肯定也沒用,卻不敢說上半句,飛奔就出了府門。
童老爺很是困惑,後看奔離的那富貴少年,皇上的詣榜,佟天派人去問什麼,難道還能去問皇上不成?
童府一家皆惑,想不出半個所以然,童夫人隻關心女兒的婚事,不搭理這些,站起哀怨道:“佟天,你……”話語停頓,哽咽了喉嚨,手摸著心髒,大悲大傷哭訴:“事已至此,多說亦無益處,你若念在童嬸嬸自小看著你長大的份,就答應我這一生對木木好,不再驕奢淫縱。”說著,便要跪地懇求。
“娘親……”
“快起來……”
打破眾人驚呼,林華安一個箭步奔上前,攙扶住童夫人,心裏極其難受看了簌簌落淚童小姐,再看臉色灰青的童老爺及童氏兄弟,趕緊安撫:“童夫人您別傷心,我……我就是隻畜牲,當然配不上童小姐,你們放心,放一百個心,放一千個心,就算是不要了這條命,我也會還童小姐一個清白之身。”
“怎麼還?你怎麼還?”童風雙眼瀝紅如血,哀聲雷咆:“皇上的詣意,那是天掉下來都不改的事,除非你死了,妹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聆著童風此言,童木木嗚咽驚呼:“哥哥,怎可如此說……”
“好!”童木木哭呼未完,林華安猛地大聲應喏,板起臉,手指蒼天發誓:“我佟天發誓,即便就是自殺,也不會汙辱童小姐名聲。”誓落,抱拳對錯愕的童氏一門承諾:“大家放心,到時若皇榜要不撤,那我就一死了之,隻要我死了,童小姐自然是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