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阿真抿著濃濃笑意,搖頭笑道:“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他一生懸葫濟世,天下他所醫活的人不知凡幾,這名字就不講了,等一下待我奴仆取來兩味藥,你便拿去小心善使吧。”
那小哥臉色大變,急忙從凳子移出,卟通跪地磕頭。“求求您救救小人……小人……小人的……的妻子。”情急之中,那小哥深怕有人玷汙仙子,脫口便是妻子,心裏連連禱告上蒼,他不是有心褻瀆仙子,隻是害怕仙子遭宵小之輩玷汙,他就是死也不敢有半份褻瀆仙子的罪惡之心。
林阿真微笑攙扶起他,邀他坐回凳上,端起牛肉羹便吃了起來,心裏哪裏會不知這個須要用棕櫚和降真香駁寒的女人肯定不是小哥的妻子。
棕櫚和降真香專散太乙和曲闕兩大穴道裏積鬱的寒氣,天下間能把寒氣灌入這兩個大穴裏,寒冰掌居首、冰骨玉肌扇居次、逆水分波掌排尾。這三大寒可是絕頂武學,能接此三大寒卻不死,這女人肯定不會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是這個榔頭大額小哥的妻子?再說了,這個小哥連棕櫚和降真香是兩種蟲子曬成幹都不知呢。
四碗牛肉羹吃完,兩人在小攤又等了一會兒,魯淩才步伐急驟前來,手提一個裝銀的小荷袋遞道:“少主,紅的三隻,黑的兩隻,應該夠入藥了吧?”
林阿真伸手接過,拆開荷袋瞧了五隻蟲幹,點點頭道:“要化寒冰掌的寒氣綽綽有餘了。”轉過臉對那小哥笑道:“那咱們走吧。”
“不不,不……”那小哥大驚,瞧看魯淩猛地搖頭,“就……就你……你去,不可以太……太多人了。”
魯淩虎眉皺起,他好很好奇是誰受了寒氣,可少主眼角瞟來,心不甘情不願告戒他中午一定要回府,轉身就走了。
林阿真笑眯眯駁走魯淩,邀掌道:“多待片刻,你夫人就多危險半份,還是快快引路吧。”
那小哥聽得夫人兩字,黝黑的臉龐紅起,想得仙子奄奄一息,眼淚就要掉了下來,急忙往西城奔跑催促:“大夫快來,快來吧。”
林阿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讓這個不懂半武的小哥這般的緊著?比之這女人是從哪裏鬱積寒氣來講,更為好奇這女人的模樣,竟能讓此小哥不須頭破血流,眼淚鼻涕苦苦哀求。
兩人步伐甚急從東城入了西城,過了荷湖,就出了城門。在鬱綠山野裏疾行了約一頓飯工夫,入了一道泥濘小道,道間草叢分立兩端,中間積鬱著窪窪水漬,顯是鮮少人走。
林阿真一路跟來,心下暗自嘀咕,這麼個荒蕪田林間,會有什麼人讓寒冰掌打到卻不死的?出了小道,驀地雙眼開闊,應入眼簾的就是一片油綠,飄渺遠端淩亂散著一些草木房舍,是處佃農所居之所。
“公子,就在那裏,咱們快走吧。”那小哥心急如焚,手指南側一處峰角,自顧說了一句,步伐急驟朝田岸窄道奔了過去。
林阿真睡眠不足,酒氣未散,隨著頭頂的烈陽越來越正,頻頻的哈切不能自已地從嘴裏打出。他低看了泥濘布垢的靴子,心想自已就是吃飽撐著沒事幹,那就去瞧瞧吧。
他既困又累,慢吞吞跟著小哥身後,快近那個小茅房時,忽地聽得小哥一聲大喊:“你們……你們在幹什麼?”聲音飽含著慌恐和怯弱,突然又如讓人挖了心肺咆哮:“放下仙子,強盜……啊……”
小哥突然嘶咆慘叫,林阿真猛地從恍惚裏回過神來,耳裏馬蹄急聲響起,他大驚之下從岸田奔出,自屋後拐到正麵,第一眼就見那小哥倒在血泊之中,頓時胸口一股難於舒展的壓抑襲來,怒不可歇,卡嚓扳下殘破的木板門,使勁就朝策馬奔離的那一夥強盜甩去,身影倏地一晃,已經追著翔飛的門板朝那十數騎追趕了過去。
前來殺人的一十七眾皆是凜凜大漢,領頭的漢子很高,手臂抱著昏迷不醒的女人,目光之中布滿著濃濃的憐惜疼痛,奔出沒多遠,呼地砰砰兩聲,他扭頭後看,隻見後隊兩名屬下被飛來的木板砸到,慘叫墜翻於地,動也不動,顯然已經斃命。
“攔住!”那領頭大漢沉聲下令,後麵十騎喝應,僅跟著兩騎隨他快馬加靴馳騁而離。
“該死!”林阿真渾身煞氣,好端端把小哥殺了,還搶了小哥的夫人,他怎麼饒得過這夥強盜?木板砸飛兩人,他淩空追即,眼眺領前那個強盜懷裏抱著個人,以衣著來看就是小哥嘴裏所喊的仙子,也就是中了寒冰掌的女人,眉頭燒火朝從馬匹躍起阻擋的十數眾欺抓咆哮:“統統給滾開,不從著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