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選邊站(1 / 2)

“出淤泥而不雜,濯清漣而不妖。”低念道,他小心亦亦把懷中的小腦袋抱枕於枕頭上,見著她不依地蹭了蹭,櫻唇刷了刷,甜甜繼續香睡著,想得眼前這一攤爛事,輕輕一歎便就下了床榻。

撿起一地的衣服,林華安赤身來到櫃前,打開櫃子,拿起一套洗淨的褻衣穿妥,伸手便拾起自已那身血槳官服,看著這套布滿濃濃權力的腥紅服袍,他雙肩頓如被千斤巨石壓著,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沉重。

腰帶一收,他抬眼凝看鏡裏那位白發蒼蒼的殺人狂魔,再沉歎出一口氣,抄起台的牛皮繩,邊束頭發,走出了臥房。

剛剛睡醒的虞思淚正在喝茶,聽得內園丫頭們在叫喚少爺,抬眼便見一道血影邁入,隻見少爺穿著一身合體的官服,不由的詫訝擱杯道:“少爺,我以前看金國的狗皮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沒想到穿在你身上卻順眼極了。”

“狗皮?”林華安似笑似非笑瞪了他一眼,步履沈穩往廳外跨邁道:“這詞不要再講,虞老跟我來。”

虞思淚老眉輕輕一挑,快步跟了上去。

他跨出府門,左右瞧了站的筆直的侍衛們,卻沒有見到卡爾,一對眉頭頓時擰起,扭過頭便問:“侍衛長人呢?”

大人不穿官服已是威嚴倫布,穿起這身集權的血服更如殺神轉世,不敢吭氣的門衛聆得冰冷詢問,頓時嚇的雙腿發軟,幾乎要跪下去,急躬下身軀慌稟:“剛剛去巡視,想必在後門。”

聽得沒有擅離職守,林華安虎眉平下,淡聲吩咐:“讓他到行省找我。”話畢,走下了台階,匆匆往六部行去。

一會兒他來到行省,入了前廳,手掌就往旁揚道:“做好自已的份內事就行,見不見的沒所謂。”

忙碌的諸寺、倉、丞吏們見著大人來了,急擱下手頭活計,正要參見,聽聆大人自顧說了一句,如風朝二進殿刮了進去。

邁入二進園,林華安遠遠就見堂廳內人滿為患,交談之聲不絕於耳,是在討論各行政下的問題。

他抵達堂口,果見一百二十多張椅桌座無虛席,討論政事的是繁多的院、台、監、司們,他們手持著案冊毛筆,圍聚在各自尚書桌前,嘰嘰喳喳沒個安靜。

對了,就是這樣子,以前是下級發現問題,往上報一級,一級一級的報上去,不僅浪費時間還變了樣,林華安把大家齊聚在一堂的原因無非就是如此。

現在同樣是一級一級往上報,速度卻快的多,好比寺、倉、局們發現問題,上報司處,司處的上麵是庫級,兩人就同呆在一堂,庫級的上麵是監、曹級,監、曹級的上麵就是院、台級了。能決斷的小事,院、台級官吏們當場下決,不能決斷的大事,各部頭頭就擺在那裏,也不必跨步,說一聲依然聽的清清楚楚。

還有一點,大家都同處一堂,上報的下官跟在上官屁股後麵往尚書圍去,中間有什麼說不明道不清的事情,從下到中再到上,所有人圍聚在一起,就絕對不會發生變味或漏掉的事務。

“大家都忙自已的,那些客套話就免了。”走入廳堂,林華安當先喊了一聲,眼見徒單合喜和諸三母兩人官帽擱於案上,頭發淩亂,顯然是被下屬們煩的一個頭兩個大了。

諸吏驚見大人正裝前來,吵架的菜市場一度歇停,再聽得他說不必客套,趕緊抑住衝出口的見喚,目光粼粼往大爺身上瞧去,在見著他自顧坐入桌案,拿起案冊觀看,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他抬眼或詢問,驀地,停頓的菜市場又吵雜了起來。

堂廳內嘰喳再起,故意不吭聲的林華安綻眼瞟巡了大家,隻見大量的桌案冊本堆積,有些埋頭揮寫,有些則圍在一起竊竊討論,還有一些捧抱沉沉的典案,滿頭大汗從側門奔進奔出。

全衙裏就屬拔術最為清閑,他是掌天下官吏選授政令的吏部尚書,而大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官了。

拔術五十來歲,自完顏泰反遼時就跟隨左右,數十年來從小小的一個司馬監躍身為吏部之首,本事還在其次,主要的是懂的審時奪勢,隊伍一但站錯,絕對沒有翻身的可能。

皇上雖然才登庭一個多月,可政策方針與太上皇截然不同,現在國內商吏為禍,饑荒漫延。外麵戰火焚燒,屍橫遍野,可謂是亡國正即,偏偏駙馬卻在此時前來,信誓力挽狂瀾。

拔術從桌上的庭折收回目光,扭頭往堂正大桌瞧去,隻見駙馬一臉冷峻,鎖眉觀閱冊案,沒有要下半片紙令模樣,心下不由的狐疑了。回想三月前他剛來時,所燒的三把火就是關稅和營造,可今次怎麼卻連半片紙令都沒有?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