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廳就在天井前麵,一眼可以攬盡,廳內不大,除上首的兩張正副椅子外,左右各擺著五副桌椅,林帛綸坐於下首不急不緩在喝茶,倒是旁位的兩名老人緊急蹦起,老目粼粼視看來人的臉龐,齊一時往前奔嚷:“不孝子孫見過祖宗!”
林阿真渴死了,蹦進客廳,箭步就朝喝茶的林帛綸跨去,搶過他手中茶杯咕嚕牛灌,撇睇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手掌漫不經心搖擺,道:“見過,見過。”
林帛綸見這家夥闖進來就搶了自已的茶,非常不爽他瞪去,但見他一身髒亂,穿著一件補丁累累袍子,眉頭頓時往上挑起,出口呸罵:“你小子去嫖了一天一夜,花光了錢連衣服都讓人扒了?”
一大杯茶灌完,林阿真舒服許多,聽得這聲呸罵,趕緊擱下茶杯轉對龍嫣喊道:“小嫂子你別聽他的,我是碰見了個老熟人,這一天一夜可差點沒累死我。”話畢,轉身往林帛綸旁邊的椅子倒入,雙手雙腳伸直,表現出自已真的很累。
龍嫣正擔心他,現見安好無損,也就放心了。還不待開口,但聽得三小叔又罵:“你這家夥說謊不打草稿,這個老熟人是誰啊,難不成世上還有和你一樣二百年不死的老妖怪嗎?”
廳中女眷聽得這話,霎時全忍不住噗笑出口,皇甫煙略帶責怪柔嗔:“相公你亦少說兩句,二哥都累壞了。”
“對對,對對。”林阿真猛地點頭,手指林帛綸罵回:“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有種你給我一天一夜不睡奔行八百裏試試。”
聽得他一天一夜奔行八百裏,所有人齊愣。
淚眼模糊的兩名老人急速迎前低問:“祖宗,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呀,怎麼能讓您如此勞累?”
又見這老頭,林阿真上下左右把他們瞧了個通透,身子一挺,坐出人樣指問:“你是我的寶貝小孫子的兒子嗎?叫什麼名字來著?”
“是是是。”那老人卟通跪地,邊哭邊道:“曾孫喚子賢。”說著,指著身邊的老伴哭道:“內子遙琴,曾有一子與一媳,全都死了,如今隻有孫兒緣茵。”哭畢,兩人砰砰磕起頭來。
這事林阿真有聽過,當時還因為沒啥反應讓老大甩了一腦門,下看哭趴在腳前的兩個老人,一時間不知該幹些什麼,嗬嗬對睜大雙眼觀看的眾人笑道:“這……好像挺亂的對吧?”
林帛綸有想過這場麵,可不論怎麼看就怎麼怪誕,負手走近,瞧了林阿真,再瞧了林子賢,猛地打了個寒顫,伸手就把老頭拉起破罵:“你個死老頭,腰又不好,起來起來。”
林阿真點點頭,轉對龍嫣笑問:“小嫂子,去過祠裏了吧?”
龍嫣也是被唬的一愣一愣,抽回神來道:“已把弟妹們的靈罐置妥了,小叔勿要擔心。”
聽得老婆們放妥了,林阿真鬆下一口氣,轉眼巡看了滿廳女眷,在見著一個眼睛咕嚕轉騰的丫頭,哇哈哈奔上前狠地就朝她臉蛋捏道:“不用猜,一見這雙不安份的機靈眼珠,我就知道是龍門出來的丫頭了。”
龍無雙正好奇呢,忽然腮子被捏,吃疼的後縮腦袋大叫:“痛,好痛,好痛。”
“林阿真……”林帛綸立馬咆哮,火車頭衝上前,氣拍開他不規矩手掌,如是心肝寶貝讓人搶了般,一掌往龍無雙小蠻腰摟過,一掌心疼不已的撫摸這對被掐紅的小腮幫,怒目狠瞪過去,再次警告:“你給我安份點,這是我老婆。”
“抱歉,抱歉。”驚見阿綸燃燒怒目,林阿真趕緊道歉,忽地豎起一根手指,對龍無雙眨眼笑道:“等著,我找個好玩的讓你瞧瞧。”說完,咻的一聲,如股颶風就朝側門洞裏卷了進去。
眾人皆愕,目光全朝側門瞟去,空蕩蕩的哪裏還有林阿真的身影。
“這……”龍嫣從側門收回惑目,左右瞧看皇甫煙及一幹弟妹,最後移目往被摟的龍無雙看道:“雙兒,小叔這是在幹什麼?”
龍無雙眼珠子滴溜溜轉騰,掙開夫君摟抱,嘻嘻往側門移步嚷叫:“雙兒去看……”
她好奇的嚷叫未落,忽然一陣猛烈颶風從側門裏刮進了廳,眾人目光跟不上,整齊從側門轉頭向廳中,林阿真已經返回了。
林帛綸咋了咋舌,心想這家夥還真是神速啊,當即納悶說道:“你幹嘛呢?突然跑出,又突然跑進。”說到這裏,皺眉朝他手中拿著的那個小瓶詢問:“那是什麼東西?”
“嘿嘿嘿!”阿真抬起手中的小瓶陰惻惻撩笑,朝廳裏的眾人巡了一圈,又奔到廳門外向眾人展示一番,回到廳正大聲詢問:“你們有誰知道這一瓶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