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真捏著下巴想著,感覺娘門說的有理道,彈了一個手指道:“事有兩麵,要不是兄弟的問題,肯定就是妯娌之間的問題了。說來這事是見怪不怪了,許多親兄弟最後反目,都是被老婆念叨的。”
這個解釋讓童木木翟然開朗,點頭道:“你說的對,打虎都要親兄弟,如何會反目成仇?是枕邊人日夜念叨慫恿,隨著日子的久遠,隔閡便就括大了,於至最後對彼此不滿在心間,終究進了衙堂。”
林阿真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原來這女人比老虎還可怕啊。打了個冷顫,轉身往大車台跨道:“夠了,扯這些有的沒有的,走了。”
想通為什麼親兄弟會反目成仇,童木木心頭一鬆,跟著他走進大台車裏,便見惡人掏錢喚喝:“備上幹糧清水,我要火速到大興府。”
聽得大興府,她一個錯愕,那裏正在鬧兵荒,急忙前問:“佟天在邊境嗎?”
大車台掌櫃驚見一綻金子,別說到大興府,就是到北海也綽綽有餘。急收金綻嘴上一咬,笑容滿麵道:“官倌放一萬個心,我們‘非常快’大車台是全國最快的。”話落,揚喉往側門吆喝:“小六子,出車了。老婆快備上到大興府的清水和幹糧。”
有錢什麼都快,林阿真滿意點點頭,轉看娘門,想了一想,沒好氣哼哧:“還不是因為你這家夥,朝三暮四害的佟少爺傷心遠走他鄉。聽說這次大金閉關鎖國,金庭扣押了所有宋朝商人,也不知佟少爺是死是活,要是死了,他就是你害死的。”
童木木以為佟天是去了大興府,現聽得大金,瞬時臉色蒼白了起來,嚇的亂了分寸前抓他手臂急問:“他……他變賣了家產是去……去大金營生嗎?”
“還用說?”阿真手指北麵哼道:“就在金國大都,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說不定已經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童木木臉色更白,嚴如溺屍,眸眶通紅,一再搖頭道:“他福大命大,肯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嚇的娘門連嘴唇都白了,林阿真心裏大爽,在外麵車咕嚕聲響起,便跨出大廳再嚇道:“會不會有事不是你說的算,聽說金國這次第一額駙手段老辣的狠,突然的閉關鎖國,不讓人進出,就是針對宋朝的奸商,很多人都被抓起來用刑了。你想想佟少爺聰明模樣,越是聰明的金庭就越認為越奸,說不定現在鎖骨被釘在刑台上,屍身早寒了。”
“嗚……”想像佟天一襲白蟒,蟒上鞭條密怖,一對鎖骨被刑勾掛吊著,童木木心田湧出無限的悲傷,手捂著嘴巴,已然不須要人去叫喚,飛速奔出大廳,往那一輛馬車爬上催促:“小哥您快點,您一定要快點。”
見這娘門嚇的眼淚嘩啦墜掉,竟然催促車把式,林阿真頓時心頭柔軟非常,很是罪惡感道:“這都隻是猜測,他不會有事的,一定吃好睡好。”
“不是的,不是的。”童木木腦袋猛搖,泣不成聲說道:“他很聰明,懂的拆牆營生,還會用圈圈尋人,金庭這般痛恨奸商,一定……一定……”說到這裏,慌地六神無主,欺手扯著小哥再催促:“你快點,求求您快點。”
林阿真見她嚇成如此,心裏的罪惡感更加濃重,往車板蹦跳道:“好了,進車廂裏,這就走了。”
童木木急忙放下緊拽小哥袖管的雙手,淚也來不及擦,就往車廂裏鑽了進去。同一時刻,車把掌駕的一聲,馬車咕嚕聲響,出了大車台,向興慶府去了。
北邊不比南邊,越近大興府,天氣越是寒涼,於至抵達長城時,童木木已披著厚厚的貂甲,美麗的小臉愈發的清瘦,呼嘯的北風吹的她鬢發淩亂飄絮,顯的無比憔悴。
林阿真返回長城,遠遠就見娘門自壘室裏走出來,站於渠廊仰看天宇,目光別樣的專注。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順著她的目往北麵天宇瞧去,隻見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唳嗚而來,再無其它。
“別看了,隨便吃點,前麵三四百裏沒有城鎮了。”布包裏掏出兩粒包子就遞了過去。
冬季要來了,北雁都結伴往南飛了,可佟天卻離遠故土前來如此寒冷清貧之地。童木木心裏難受,回看了一眼惡人,搖了搖頭道:“我吃不下,咱們還是快趕路吧。”
又見她搖頭不吃,他粼粼看著這娘門,才短短六日,一張雪白的臉蛋更是白析,臉頰微微陷了下去,一雙水漉漉眼睛通紅泛著紫黑,容色憔悴,本就沒幾兩肉的身子仿佛更是瘦骨伶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