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帛綸見他們一人一句,句句憎厭,心想佟天連親生媽媽臥病在床,他還把媽媽的唯一一張床給輸了,可不真叫人惡心嗎?
他按手讓氣怒的大家坐下,再詢問道:“童老爺,你經商一輩子,卻想不出拆南牆營生,而我家老大一眼就看出南牆是筆巨大的財富,那時他身無分紋還餓著肚皮,可最後卻一紋錢不用花,讓人甘願為他建樓,甘願掏錢給他。你覺的此事是那個隻會敗家的佟天能幹出來的事嗎?是否感覺其中蹊蹺呢?”
童老爺猛地點頭,以前不知,現在卻知道蹊蹺在哪裏了,老實說道:“那日在東城府內,聽得佟天竟懂的拆牆營生,一夜間賺進了十數萬兩,我就大感意外。直到今日,才知原來敗家子早死,拆牆營生的是王爺兄掌,那就再也不敢到意外了,畢竟是王爺的大哥啊。”
“是呀,是呀。”童夫人連連點頭,追加道:“民婦愚昧,並不知要前來給嫂子上香的竟是王爺兄弟,大膽的把他攔阻在外。那時民婦就有一絲奇怪,衣服還是那衣服,模樣還是那模樣,可那雙閃閃爍爍的雙眼正了,氣宇也正了,仿佛變了個人似的,隻不過那時民婦憎厭佟天,不願張眼去瞧看罷了。”
“小妹被張郎生虜走,他竟神奇的用兩個圓圈就找到了,這……”童風瞧看林帛綸,神乎奇技道:“我一直都認為佟天和張郎生是一夥的,世上哪裏有此種在紙上畫兩個圈就能尋到人的事?現在終於相信了,原來他並非佟天,而是郡王爺和親王爺兄掌,那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兩位王爺是如何的人,也不必多說了。”
以前林帛綸要聽得馬屁,肯定連削再摑,譏的拍馬屁之人往地裏鑽入,一輩子抬不起頭。可這些馬屁卻拍的他大為舒爽,心中一股濃濃的暢快升騰,姓童的一家說的不都是廢話,世上還有誰比得上老大?哈哈大笑轉而對童木木詢問:“那麼童小姐你呢,退親之前,你見過的佟天是在什麼時候,可還記得?”
童木木拭抹著眼淚想了想,點頭說道:“是半年前,我與娘親去寺裏,見他在寺外和一群人賭博,開始他沒注意到我,後來我趁娘親求簽時出來寺外尋他,他那些狐朋狗友口出肮髒下流,阿天卻沒有說話,隻是把我拉到一旁,向我借銀錢。”
逢人就借錢,既沒皮也沒臉,這就是賭博人了。他再問:“那從半年那次見著佟天,後來又見他的是什麼時候?”
“是伯母進靈之時。”童木木淚目忽地柔和,徐徐說道:“哥哥聽下人稟報說阿天前來拜靈,就和弟弟持著棍棒衝了出去,我怕出事追著他們出來府外。那日,阿天也沒說什麼,隻讓佟伯進來上香,很是惆悵的離開了。背影讓人瞧了難受,我便多看了幾眼,就讓哥哥喚進府裏了。”
“那你知曉嗎?那時的佟天不再是佟天了,而是入住他身體裏的林華安。”說著,林帛綸見她低垂下眼眸,雙手絞纏在一起,母指還不斷的扣著左手心,微笑再問:“再與我說說你讓張郎生虜走的事。”
童木木突然呼吸困難,一股巨大的恐懼由心而生,可到底恐懼些什麼?卻不知曉。隻覺天就要塌下來了,對!就像蒼天要塌陷的那種可怕。
她雙手顫抖,不停的挖扣手心,抖擻地回憶那一日被張郎生虜走的事,低聲講道:“是他惆悵走了的同日中午,我在靈堂裏悶的慌,就帶著阿荷出了府,來到聚福酒樓時,見著他坐在酒樓對麵的一座小攤內,他沒看見我,目光癡癡的往酒樓裏看。我知曉他身無分紋,逼的伯母自縊,心裏生氣就過去說了他幾句,可他卻不知悔改,我便把荷袋給了他,就氣走了。”
老大可不真是是冤嗎?好端端的領下這逼母至死的罪名。林帛綸再問:“然後你讓張郎生虜走,當先追趕的就是他,最後他在郊外尋到了你對嗎?”
童木木道:“是的,那時我很害怕,被綁在柱子上,很快阿天就來了,一拳就把張郎生打昏過去。他解下我的繩子,我害怕的問他是否與張郎生行此勒索歹事?他安撫我說不是,還讓我去尋官差來。”
說到這裏,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如觸電,不斷的打抖,抬起滿是雲霧的雙眼叫道:“對了,我與他走在內郊時,聽得他說什麼十八年前去一個叫什麼圖的地方,就再也沒見過這麼美麗的田野風景了。那時我還奇怪問他,十八歲的時候,他才剛剛出生,且一直都沒離開過東城,怎麼卻說出此席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