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淩愣頭愣腦，這還會有為什麼，理所當然道：“自然是林氏銀鋪有錢了。”
林華安連連搖頭，扣起手指往他蠢笨腦袋敲落，詢問道：“要說錢，天下這麼多鋪子，合起來比我林氏的錢多得太多了，大孝文妃怎麼統統都不搶，隻搶林氏的？”
魯淩倒是沒想過這麼深奧問題，現聽得此話，深裏想了一下，那倒還真是了，他們林氏再有錢，哪能比得天下的財富。
“這……”他抬手抓摳，越摳越糊塗，弱弱詢問：“大爺，想起來倒還真有一點奇怪了，蕭母狗行事太讓人費解了。”
“不可稱喚大孝文妃為母狗，她是位值得讓敬佩之人。當年大金殺入臨潢府，道宗文皇帝耶律基戰死，滿朝文武咋失龍首，上京傾廢在即，就是她立耶律基之弟耶律延為帝以穩軍心的。誰料這個天祚皇帝竟是怕死之徒，他見臨潢門戶被破，連皇帝也不當了，收拾了家當就逃。他這一逃，把原本就不安的軍民弄的更是懼亂，大孝文妃見事不能收拾了，就領著皇族子侄們，率三十萬軍民浴血拚出重圍，一邊殺一邊退，見著我林氏之鋪就洗搶，殺了整整一年七個月零十三天，來到了紮不罕。那時她正處在將軍疲憊，兵民痛苦之際，竟然不休息的揮軍殺進黑汗，占領下別石把、哈密力，昌八刺為根椐地，短短九個月內降服了五大俟斤，進駐了虎思斡耳朵改年大孝，設國於西稱其西遼，啟東南西北諸院威懾諸夷。可就在大家以為事完了，她竟然膽敢殺進回鶻，滅了黃頭回鶻又揮師大破漠北，硬是把關中諸地從大宋手中搶過來。”
魯淩聽得點頭，蕭母狗的事跡天下都知道，可跟眼下的緊急事情有關嗎？就納悶詢問：“大爺，她蕭妃幹的歹毒事大家都知道，但是和咱們宗國有什麼關係？”
林華安啞然失笑，坐回椅上道：“大孝文妃並非歹毒，而是聰明。她敗退時隻搶我林氏銀鋪而不搶別人，那是因為阿真是大遼的靈駙，她搶自家靈駙的錢，手段雖然不光彩卻仍有一絲合理。倘若她搶別人的，那遼國的名聲就真的臭了，是真真的土匪了，縱然就是東山再起，建起的國家也永遠不過是個匪國，耶律一族萬世要讓天下戳脊梁骨。殺進黑汗則是要一席容身之所，突然襲擊關中則是要以這塊素有天府之稱的大地來養根基；第二，則是氣惱大宋在遼朝危難間不伸援手；第三，關中之地本來就是他們靈駙征戰下的，她拿的合乎道理。”
“原來是這樣子呀。”魯淩訝極，沒想到其中會這麼複雜關係，突然又不通了，挺脖納悶詢問：“可……可說來說去，都和眼下的事沒關係啊？西遼一樣不給錢，大宋兵馬依然向郡延圍困，這……這……”
“你這家夥是要活活把我氣死嗎？”他還沒這完，林華安重聲氣道：“剛才你說阿真整日和西遼扯嘴皮，我已經明白告訴你阿真的眼中不在錢上，而是要聚兵強陣，為宗國打造一支鐵血軍團。現在我又把西遼和阿真的關係給你捋清楚，你倒給我長腦好好想想河朔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河朔地區的百姓個個都在家裏供奉親王爺？他大宋的兵馬向阿真圍去又怎樣？我倒還真巴不得大宋刀劍往他身上砍去，一旦項華舜攻打阿真，他馬上對大孝文妃作出承諾，錢免了，大宋的土地咱們一人一半，你說西遼拒不拒他們的靈駙啊？兩國兵馬聯在一起，反過槍矛往宋地殺入，宋庭還不得雞飛狗跳。”
魯淩聽得怔忡，愣愣點了點頭，又突然大叫道：“那咱們宗國還不得讓大宋鐵蹄踏破才怪？”緊急手指南麵道：“大宋可在咱們國境邊絨下了三虎大將六十萬兵馬，瓊、雷兩州又有三十萬水師，這這……這咱們哪裏擋得住啊？”
林華安拳頭捏起，額頭的青筋漲凸，翟然站起，掄起鐵掌就朝這顆笨腦袋砸入，抓狂吼罵：“你他媽的到給我長腦袋啊，大理和李府兩地加起才多大？到那時阿綸棄國，舉兵朝臨安殺去，西麵的阿真也一樣殺向臨安，擒賊擒王把項氏斬盡殺絕，整個大宋就是咱們宗國了，小眼睛小鼻子的拘泥於那二三萬裏土地上，你他娘的胃口就隻有雞蛋大嗎？”
這一拳砸的魯淩眼冒金星，從地裏爬了好半晌才流淚爬起，驚見大爺狠瞪牛眼，驚棘後退兩步，急急點頭保證：“長腦袋了，長腦袋了，您老別氣，小的受不了您老的鐵拳啊。”
林華安差點沒讓他活活氣死，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回椅上擺手道：“行了，就你那腦子想不了那麼複雜的事，去安排車駕，明早隨我到高麗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