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砰的一聲,鐵木真重捶帥桌,咬牙切齒瞪看通紅雙眼的諸將,已經沒有辦法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當即割肉下令:“留五千兵馬守寨,營寨保持原樣,丟棄累重之物,各軍輕裝退回蒙古。”
“是。”諸將喝令,原本大好的局麵,又因一個沒想到而潰敗到夾著尾巴逃走,八年前是如此,八年後又是這樣,前後兩場戰役讓他們損失慘重,更可怕的是前後八年這兩人所用的手段幾乎一模一樣,林氏的果真非天而不能敵。
林氏也沒什麼厲害的,隻不過有娘給他們生個腦袋而已。麵對鬧烘烘的西北,西麵這個方向的林阿真倒是清閑的很。
自從王欲語去了一趟宗國回來,林阿真的生活過的就更滋潤了,每天睡到中午起來用午膳,然後再睡個午覺到晚上,吃過晚飯天就黑了,天都黑了,不睡覺還能幹嘛?
如此過了三五七日,第八日後的中午,他剛剛睡醒,陪著老婆正在吃午飯,突然外麵傳來吵雜之聲,吵雜聲越來越大,直到幾乎在耳邊了,侍衛掀起簾幔急奔入內稟報:“親王爺,國都押送錢糧兵器前來,押運使是徐大人,於帳外求見。”
鬼才知道誰是徐大人,林阿真眼也不轉,自顧夾著一塊紅燒肉往老婆嬌滴滴的嘴裏喂去,漫不經心詢問:“哪位徐大人?叫什麼名字,擔任何職?”
王欲語已經後悔這麼快來找郎君了,和煙兒去大理時,她差點害思相而死,可來了以後又巴不得還呆在大理沒來。世上哪有這般纏人的人,每天每日每時每刻,反正她就腳沒粘到大地上的。
“郎君還是處理公務,寶貝先到房裏了。”也不管有沒有人,他總這副寵樣,他不羞別人還害羞呢。
紅燒肉被推開,林阿真眉頭一挑,目光眷愛看著愛妻那微微翹起的瀾裙,胸口又升起了一股熱量,待得她進了內簾,才超級不爽扭瞪親衛大喝:“聾了啊,到底這位徐大人是誰?”
“嗬嗬。”親衛還沒作答,久等的帳外當先揚起一道蒼笑。“臣下徐鏡,授皇後之命,任禦寺卿一職。”
聽聞是徐鏡,林阿真一愣,心想這老家夥不好好呆國裏協助小嫂子跑這裏來幹嘛?嘴巴一裂,起身往帳簾走去,揮開簾子果見姓徐的老頭,除他之外還有七八吏,七八吏之後就是自已的各營大將了。
“哈哈,哈哈。”僅隻一瞧,他就知這夥人來者不善,他滿臉笑容牽過徐鏡的手掌道:“區區錢糧兵器怎地讓徐老親自押送啊?”話畢,轉對帳衛吆喝:“設坐,看茶。”
“不用,不用。”徐鏡笑眯眯婉拒,來到帳中左右一觀,既不見沙盤也不見軍圖,不由的愣了一下,與同僚們麵麵相覷了一番,驚見王爺睨來目光,愕然緊急收回,抱拳躬道:“奉天親王爺坐鎮西地,勞苦功高了。”
跟進來的諸將足達十一來名,聽得奉天親王爺五字,皆然惑疑朝徐鏡瞧去。林阿真眉頭也往上挑起,皮笑肉不笑走上帥桌,手掌前捏笑問:“想必徐老此來不隻是押運東西吧,懷裏揣著一大把符印吧。”
親王爺是何等的聰明,徐鏡也不隱瞞,抱拳左舉道:“皇上未回,然宗國成立,國無法而不行,無律而廢,無績而亡。臣奉皇後之命,特來嘉獎。”
他收回舉拳,拍拍兩聲,瞬間一行黃袍侍衛端著玉盤魚慣走入,盤上皆隻有一塊印章,有玉印、有金印,有龍頭印、有虎頭印,足足四十多枚,瞧的各將雙目睜圓,心髒噗噗狂跳。
“哈哈哈……”眼見這麼大的陣仗,林阿真愉悅暢笑,手指徐鏡道:“我家小嫂子憨厚,耍不了這些花花腸子,恐怕這個主意就是四位國老出的吧?”雖是詢問,他的口氣卻非常肯定,手指往南麵一轉,知根知底再道:“想必在李朝的那位,所行收的賞和我是分毫不差吧?”
徐鏡笑著點頭,走到帥桌前,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紙,老狐狸般的奸笑道:“麵對皇上,鐵木真夾著尾巴逃了,臣前來的時候,接到信報說兩位娘娘已登陸李府,恐怕現在就在大理。她們來了,皇上想必也快回國了,二王爺簽字畫押吧。”
敗退蒙古是必要的,敗退西遼卻沒有必要,西遼若和大金罷兵,他要發兵漢中的壓力會更大,老大當然知道遼金須要保持原樣,才有利於他鯨吞關中萬裏之地。很顯然姓徐的老頭猜錯了,老大不是快回國了,是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隻不過沒人知道他的動向罷了。
思想著,他低眼往那黃紙一看,腦袋突然一卡,驀地又從椅上蹦起,難於置信抄起黃紙喃念:“白銀五千萬、糧草五千萬擔、鎧甲五千萬套、槍矛弓箭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