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禦醫好端端的被挖起來,要是不是親耳聽到皇上吩咐要冤皇後,打死他都不能相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皇上寵愛皇後簡直達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趕緊按著吩咐抖稟:“慘不忍睹啊,皇上,是慘不忍睹啊!高麗王妃長期受此種淩虐能活到今天,是祖宗保佑,是祖宗保佑呀,要是一般人早半月前就去了呀。”
龍嫣泣不成聲,知道什麼辯白都蒼白無力,猛地搖頭,突然瘋了般,推開林華安,飛奔就往牆上撞去。
林華安早就預防了,隻是沒想到她這般的絕然,伸手死抓住她,心裏既苦又痛,全然沒想到嫣兒竟要棄自已而去,痛苦之極說道:“你舍得棄我而去嗎?你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嗎?你要為自已犯的錯受到懲罰,豈容你就這般的輕易死去。”
自盡的龍嫣被扯住,淚雨朦朧仰看憤怒的相公,她不舍得他,但他已憎厭自已了,不知怎麼辦才好地跪地哭泣。“相公,嫣兒再喚您一次,井兒居心不良,還請您萬般小心警惕,嫣兒下賤一女,死不足惜,隻望我林氏不要從此敗落。”
“夠了,到這個時候你還能念念不忘這個。”林華安大怒,咬牙切齒瞪看了她半晌,大聲下令:“來人,把她給朕打進冷宮,除容嬤嬤負責三餐外,任何人不準靠近,此刻戒嚴。”
“是。”衝進來的羅宏應令,揮手讓兩名嬤嬤押起龍嫣,風風火火就往冷宮方向奔去。
嫣兒被押走了,林華安飛速跟出寢殿,落在遠端尾隨,在過了東宮門後,來到火場旁邊的漆黑宮殿,這裏荒涼死寂,全是遴石怪木,一個小石門裏麵草叢遍地瘋長,數座盒院如是鬼屋,很快其中一棟盒院的一間房舍上起了燈火。
跟到盒院之外,他慢下赤足,見羅宏和嬤嬤們出來了,趕緊擺手讓他們滾蛋,輕手輕腳往敞開的房門走近,聽得撕心裂肺的哭聲,他難受的幾乎不能吸呼,邁入門框,就見嫣兒趴在床上嚎啕痛哭,已經肝腸寸斷了。
“別哭了。”無聲來到床邊,他伸手輕撫她埋趴的小腦袋,疼痛無比道:“相公的寶貝,不要哭了,乖,不哭了。”
痛哭的龍嫣全然沒料到會聽得相公柔聲,泣顫的肩膀先是一僵,繼而嗚嗚挺起,轉過雨眸就見相公通紅雙眼,瞬時間她眼淚不停反墜的更凶,猛地搖頭淚訴:“臣妾沒有做過此種歹毒之事,皇上,您是如此的聰明,高麗妃居心不良,她……她……”說不出來,閉起淚眼不斷的搖頭。
林華安張開雙臂,溫柔把她擁進懷中,大掌輕輕撫拍她肩背,語輕聲細說道:“相公的寶貝,你不隻是相公的妻子,還是兩個王爺的嫂子,他們隻認你當嫂子呀。你口口聲聲說沒有,明明就這麼冤枉,怎麼卻忍心拋下相公任豺狼環侍身邊?怎麼就不以兩位王爺的權勢掙脫冷宮,還自已一個清白?怎麼不為被迷惑的相公的清除妖邪?你是相公的皇後呀,是國家的母親呀。”
麵對相公生冷的憤怒,麵對無處可辯的冤屈,龍嫣一度心死,現聽得此柔語,她伸手拭去眼中瑩淚,哽咽揪住他衣襟泣訴:“相公,嫣兒不曾行過如此歹毒之事,您這般的疼寵井兒,她為何要如此汙蔑於嫣兒?嫣兒不相信井兒會是此種歹毒之人,怕是她亦是讓人挾持了。相公,此事懸疑,迷霧重重,您一定要查明,一定要查明此歹毒之人是誰。”
這個歹毒之人就是自已,林華安溫柔的低下唇,點啄去愛妻臉上的晶瑩淚珠,手掌既愛憐又難舍的輕輕拔去粘於她額頭的濕漉發絲,柔聲說道:“井兒正在睡,沒有讓人挾持,也沒有冤枉嫣兒,是相公,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公安排的。”
“相公?”龍嫣呆若木雞,淚眼蒙蒙凝看著他,一度腦袋罷工,不能相信這個恨不得把自已寵上天的男人,就是汙陷自已的罪魁禍首,那個歹毒之徒?
愛妻糊塗的雙眼讓林華安更愧,歉極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愧疚道:“對不起,讓嫣兒蒙受如此冤屈,相公不該冤枉你,不該生你的氣,不該甩開你,全都是相公的錯,嫣兒原諒相公一次好嗎?”
龍嫣空白的腦袋漸漸恢複,凝視著滿臉愧疚的相公,突然間就頓悟了,錯愕呢喃:“這是,這是相公在教嫣兒,未雨綢繆的先讓嫣兒看到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若後宮開取仕女,就會有數之不盡的勾心鬥角,嫣兒可能就會有這麼一天,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