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的麵容忽而微微一晃,空洞眼神聞其聲卻忽而閃動,心裏拂過一絲熟悉,轉而看向扶靈,內心一陣心酸。扶桑樹下的小扶靈,沒想到我還可以見到你。
扶靈看到其淒冷眼神望向自己,雖然化身人形淒美動人,可那黯淡雙眸中透露的落寂就如那日目送離去的小狐狸一模一樣,她心中些許不安,這般模樣的小狐狸就像片刻就要消失一樣,她突然害怕,眼神微微濕潤。
“小狐狸你怎麼成這幅模樣?”扶靈略有擔憂道。
椅上女子起身,一襲白發垂在身後,微微顫顫的走到扶靈麵前,忽而抱之,一行清淚落下。
“扶靈,對不起。”紅袍女子聲音虛弱道。
扶靈頓時呆了,這小狐狸這般模樣她有點難以理解,可是她卻感覺得到,這小狐狸心中似有千般心酸,雖不明,卻憂之。她好奇至極,當日放她入人界,是發生了何事,此番種種定有其緣由。
小狐狸開始沉入回憶,這人界幾月,若她沒起貪欲,也許便不會遇之,即便是消失,她也無悔矣。
那日,扶靈求情,樹靈長老去其修行放她入世,她隻身踏入這人界紅塵中,不慎被人界捕獵者給抓獲,危機之際,一白衣書生途徑,見其眼神憐愛至極,正義之氣迸發,衝入其中救下了她,一介凡人卻拚其性命護她,她感之,那雙傾世溫柔的眼睛,在她心中銘記。這之後,書生便帶她回自家中修養,悉心照料。
狐狸是極奇有靈性之物種,不出幾日,傷口便痊愈。昔日,他案前寫作,她便偎其懷中,安靜觀之,偶爾抬眼對視,似舉案齊眉。他窗前觀月作詩,她便立坐於窗沿,安靜聽之。每次,她觀他作詩之時,他的眼神總是透露著落寂憂鬱,她總是不明其意卻歡而躍之,令他笑顏常展。
“初視雙眸入心,傾之溫柔散盡。
流水自有其意,不知花落幾許。”
她猶記得那首詩,那時,她望著他落寞的眼,她不住想,若她能化得人形就好了,那樣就可以分享他的柔情與悲喜,侃侃而談。他越給她念詩句,她心中這一想法便愈加堅定。
一日,小狐狸獨自晃悠在外尋求修煉之法,不知怎麼在這隱浮山附近來回踱步,遇上了這正好入這隱浮山閉關修煉的冥界少主玄漓,看這小狐狸在此處徘徊,問其緣由,告之,便覺其可憐便帶入山中修行。因這隱浮山靈力極強,又有結界護之,而這她又有這冥界少主相助,不出半月,她便能自由幻化人形,但卻維持不久,但是,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了,故求之,玄漓一心修行,便沒有太理會,任其出入,隻要不破了規矩,並勸之,法力並不是很穩,維持其人形之身軀最多一天矣。
一月後,一身紅袍、墨色長發及腰,發絲撩動、麵容白皙,眼神楚楚動人,卻帶幾分妖嬈的女子出現在他小屋外,他愕然,視其雙目竟然有著似曾相識之感,卻又不知是何時見過。
“打擾了,我名祺羽,可否借其屋歇息片刻。”她沒告訴他,她便是那隻小狐狸,雖然她差點就說了,但畢竟人妖有隔,故以人的方式,得與卿相識。
“不嫌棄寒舍簡陋便隨在下進之。”他伸出右手作出歡迎之禮,他自以為是哪家富商人家之女,在這迷路,好心留之。
“對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嗎?”她突然回頭心急道,作為狐狸之時她不能開口問之,而這書生又甚少與外界來往,她自然還不知他姓名。
“方玉傾,姑娘可喚在下玉傾。”他淡淡回答,眼中盡是柔情,他不知為何,眼神似乎總被她吸之。
此後,每隔數日,她便以上山采藥為由,每每來他屋中小聚,幫他研磨,掛字畫,互相賞其作品,偶有閑情吟詩作對,觀月賞花,像極了這人界所謂的情侶,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她多次差點告之他她本是狐狸,可是她不確定,她害怕,而她妖力卻不定,維持這一天人形便要回這隱浮山修行數日才能再次幻化,她貪念忽起,想要的不止一天,一個月,她想的是這一世的每個日夜都能與他共度,伴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