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雲河被鐵隆指認出來,他卻反而悄悄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鐵家如何會輕易放過他?
“嗯?竟是他…”具寒未心中有些許驚駭,臉色不變,他心中明白,如此少年如若殺人應該是有苦衷的,但律法便是律法,誰也不能輕易觸及。
“沒想到,這小子剛脫離命懸一線,如今卻是掉入萬丈深淵!”久久沉默的李河君喃喃自語道,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什麼?少年郎,你曾在我鐵馬城中行凶?”司空流雲這一刻也是大驚失色,看向雲河,皺眉道。
“兄弟,你當真殺過這鐵家的人?”莫子陽的眼睛瞪得老大,輕聲問道。
“不錯,我曾寄居鐵家十多年,為求自保才殺了人,我是逃出來的!”雲河挺著胸膛,朗聲說道。
“他竟還有這般過往,可惜如今我已無法出手,赤武侯的走狗在此必然會認出我….”王煙蕁的眸中露出惋惜的意味,搖了搖頭。
“嘿,殺了人,還敢在此大放厥詞,真是混賬啊!”張慶似乎是找到了發泄的源頭,一下跳了出來,第一個開始指責雲河。
“在這東律地界,殺人可是重罪,想來以大將軍的剛正不阿,定然不會姑息!”胡千楓眼裏暗藏禍心,虛假逢迎道。
“胡老說的極是,冬獵賽有規矩在前,治不了他,但這律法他是跑不脫的….”隋伯鈞淡淡笑道。
“雲河,你還有何話說?!”具寒未居高臨下,道。
“大將軍,我無話可說,殺人償命,雖說我也是為求自保….”雲河沉著臉,搖了搖頭。
“該如何辦?!司空流雲,你是城主,你來決斷。”具寒未重新落座,隨即吩咐道。
司空流雲此時也是愁腸百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前的少年有著驚人的天資,將來必定有大好前途在等著他,但在自己的地盤上殺了人,如何能夠姑息得了?
“咳咳,依照開陽郡國的律法,傷人性命者隻有兩條路,第一條是流放鬼族地域,嘿,這是一條必死之路!當然第二條也不好走,是與死者的親人決戰,若能活下來,那便得到自由….”
“哦?敢問司空城主,這第二條路,與死者的親人決戰,如果死者的親人很弱小,那又當如何?”莫子陽聽完司空流雲的贅述,歪了歪脖子,隨即問道,他想從這律法當中,為雲河找尋一個破解之法。
“莫家的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如果死者的親人之中沒有比凶手強大的人,那凶手依舊會被流放,不過如今的情形,顯然輪不到….”
司空流雲說著盯向鐵隆,想來這鐵家家主在見到雲河那一刻起,便早就做好了這等打算,不然豈會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堂而皇之地上前?
“莫兄,不必說了,我聽候處置,做過的事,終究要有個結果!”雲河拉住了莫子陽的手臂,輕聲道。
“既然如此,本城主就要決斷了,既然雲河對於殺人的事並不否認,那鐵家主也肯定準備好了決戰的人選了吧?!”司空流雲冷哼一聲,朗聲問道。
“那是自然,這點小事,如何敢讓城主費心呢?”鐵隆仰天笑道,隨後大手一揮,鐵家的人群開始有序的分開,空出一條通道,隨後有一道人影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來人走得近些,眾人瞧得是一位麵相凶惡的中年男子,隻見他身形如虎,魁梧無比,走起路來好似腳下生風,似乎心中焦急,因而走得極快!
“此人是我鐵家護衛團的副團長,更是死去那位好兒郎的親生父親,鐵榮啊,你的殺子仇人便在那裏,一會你要為你的鐵雲孩兒報仇雪恨!”
鐵隆拍了拍鐵榮如鋼鐵一般的肩膀,指了指雲河,厲聲說道,言辭激烈,聲聲入肺腑。
“唔,便是你殺了我的鐵雲孩兒,還打殘了我的鐵風孩兒?!”
鐵榮一對凶狠的目光投射而來,此刻雲河感受到一頭體型巨大的猛虎在對他虎視眈眈,令他全身不住地震顫,連一根手指都無法自由活動。
“不過,鐵雲的確死在我手中,不過鐵風,我不過是給了他一點教訓而已,你說的殘廢,我卻是不知!”雲河雙拳握緊,一腳踏碎腳下的石板,讓自己能夠平穩站住,不被這恐怖的壓力所傾軋倒下。
“一點教訓麼?嘿嘿,我也定會給你一點教訓的,讓你此生銘記的教訓!”
鐵榮臉上泛起一陣冷笑,他知道家主鐵隆在將他當槍用,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能將眼前的小子挫骨揚灰,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