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第五節 被囚(1 / 2)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平靜的湘江溫馴地淌過湖南省第二大城市陽江,從中將她一分為二。

又是一個草長鶯飛,桃紅初綻的春天,陽江市江畔南岸的防洪大堤上,一個從外貌上看起來很淳樸的中年女人站在一棵柳樹底下,仔細地觀察著坐在不遠處草地上的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大約有四五歲,雙手托著下巴,呆呆地望著某個方向出神,對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罔若不聞,時間過去了許久,那個小男孩依然一動不動地坐著,連姿勢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中年女人觀察這個小男孩已經有好幾天了,每天,小男孩都是一個人來到這裏,安靜地坐著發上半天呆,然後再一個人離去,身邊也沒有大人陪伴。

看看周圍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邊來,中年女人決定動手,她走到小男孩的身旁,微笑著和藹地問道:“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你的爸爸媽媽呢?”

那個小男孩掉頭冷漠地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把臉轉了過去。

中年女人清楚地看到了小男孩明亮的雙眸,突然泛起一種極度怪異的感覺,這雙眼睛仿佛秋水一般清澈,卻又深不可測,裏麵蘊涵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完全不象一個孩子的眼神。她愣了愣神,認為自己是眼花了,定下神又問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告訴我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男孩仍然沒有回答她,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難道他是個啞巴?真可惜,啞巴可賣不出大價錢。”中年女人不無惋惜地想。她從口袋裏掏出備好的手帕,從後麵迅速地捂住小男孩的口鼻。

小男孩激烈地掙紮,力氣驚人的大,猝不及防下,女人的手幾乎被他推開了。女人死死地緊捂著不放,幾秒鍾後,小男孩的身體軟了下來,女人發覺自己竟出了一身大汗,顧不上抹掉汗水,女人抱起小男孩匆忙離去。

夜幕漸漸降臨到大地上時,一個頭發花白,佝僂著身軀的老婆婆步履蹣跚地來到江畔,焦急地呼喚:“野兒,野兒,你在哪裏?野兒。。。。。。。”

沒有人回應,老婆婆沿著江堤朝上遊走去,一路不停地呼叫,碰見人就比劃著問:“請問,有沒有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子,大概有這麼高,穿著。。。。。。。”

每一次都是失望,夜色漸濃,老婆婆的呼喊開始嘶啞,淒涼而又無助地消逝在清冷的夜風中,但她還是堅持不懈地呼喚著,瘦小的身子在江堤上徒勞地徘徊躑躅。。。。。。

“我在哪?”風桑勉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四周一片漆黑,一絲光亮也沒有。

“這是哪?”風桑覺得腦袋有些暈沉,隻是犯困,無法集中精神思考,他伸手在大腿上重重撅了一把,疼痛的感覺讓他清醒了少許,漫長而痛苦的回憶又如潮水般湧入了腦海中。

風桑急切地在全身上下摸索著,每一次從睡夢中醒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察看自己的身體,每一次都是失望,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摸到的仍然是一個小孩子的軀體。

“不,我一定還在做夢。為什麼?這個噩夢為什麼這麼長?難道它永遠都不會結束麼?”風桑捧住頭痛苦地無聲呻吟。

四年前的一次悲慘事故,讓風桑的靈魂意外地進入了自己孩子的軀體裏,但他不願意相信這是一個事實,隻是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在做一個噩夢,雖然這個噩夢是這樣的真實漫長,遙遙無期,永遠沒有盡頭。這四年來,他極力地逃避著這個事實,在心靈上建起一層堅固的堡壘,封閉了與外界的通道。四年中他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象一隻駝鳥,把頭深深地埋在沙礫中,自以為是地躲避著一切。

周遭是死寂無邊的黑暗,風桑維持著醒來時的姿勢,心如死水,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彈,“既然噩夢還沒有結束,就無所謂在什麼地方。”他苦澀地想。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悉悉索索地傳來響動,風桑也懶得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