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迪拉克在汽車站外麵的廣場停下,謝君宜的父親說好了在這裏接她,陳子易陪她下車去找人。這時候是春運高峰期,風過野看看車站外麵人頭濟濟的熱火場麵,知道他們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打開車中的CD,調整好座位半靠半臥閉目養神。
悠揚舒緩的輕音樂在耳際如涓涓流水緩緩淌過,觸動了風過野深藏在心中的某一根心弦,他忽然想起現在遠在省城的江晶晶來,這小妮子,離別的那天,哭得象個淚人兒似的,死活賴著不肯走,仿佛這一去就是生離死別。
兩個人分開也有將近兩個月了吧?風過野計算了一下日子,心裏有些歉疚,自己從來沒有主動打電話過去不說,連她打電話過來的次數也讓他規定每天最多隻能打一次,每次也都是匆匆地敷衍過去,他覺得自己有點薄情寡幸。
不過這又能怎樣呢?現在陽山市上層實權派人物的子弟們風過野都能跟他們稱兄道弟,開拓出了一個緊密的關係網,最初接近江晶晶的功利目的已經達到,江流川現在又失了勢,江家對他的攜助現階段已經沒有更多的上升空間,加上風過野需要做的事太多了,他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暫時失去利用價值的目標身上,但是這條線又不能斷,以後或許還能用得上,暫且隻能先這樣吊著她了。
江流川離任後,風過野放開手腳,聯同孫彪丁威等人暗地結成了一個小同盟,在祁三的默許下,向陽山黑道各幫派大肆巧取豪奪。
有了隱藏在那些二世祖們背後的官方強勁勢力作後盾,風過野以強硬的手段赤裸裸地進行要脅,陽山的大哥們都見識過他駭人的武力,對於他們來說,風過野就象是一塊掉在灰堆裏的白豆腐,吹又吹不得,打又打不得,明裏暗裏都拿他沒轍,個個給他弄得是焦頭爛額叫苦連天,最終不堪其擾,湊到一起合計商討後,每個幫派攤派出錢物來向風過野孝敬一大筆“保護費”才算了事。
這段時間的動作太大了,應該稍為收斂一下,風過野在心裏思忖著,反正自己把陽山的太子們都拉到了同一張網上,最根本的基礎工程打得很牢固了,再急著去擴張勢力說不定會成為即將到來的天下堂的眼中釘,不如明智點韜晦蓄銳,鞏固好現有的關係網絡,想到這裏,他拿出了電話。
其實最關鍵的一點是,風過野並不想在黑道上有太大的作為,他的仇人是華國炙手可熱的重臣高官,手握軍政大權,權柄顯赫,勢傾天下,就算他將黑色勢力發展得再大又如何?在龐大無匹的國家機器麵前根本就不堪一擊,隻怕在人家一揮手間便會給滅得灰飛煙滅。
複仇之路上風過野有兩個選擇,一是擁有絕強至高的能力本領,憑一已之力將仇人暗殺,報此深仇,二是去獲取能與仇人相等同抗衡的權勢,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大光明地去製裁仇人,這兩者之間孰難孰易原本不難抉擇,但風過野始終不甘心,他要將仇家的所有親人連同踩得萬劫不複,才得消心頭血恨。
“哥,是你嗎?”電話那頭的聲音驚喜不已,竟微微有些顫抖。
“嗯,晶晶,是我。”可以想象得到小妮子欣喜若狂的樣子,分別這麼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找她。
“哥,我好想你。。。。。。。”江晶晶的聲音嗚咽起來,蘊著許多的委屈,卻又不敢哭出聲來,每次她一哭,風過野就會不留情地把電話掛了,再想通話就必須等到第二天了。
“哥也想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吧,哥不怪你。”風過野放軟聲氣,兩個人之間,自始至終都是她在無怨無尤地奉獻付出,他的心縱然是鐵打的,也慢慢在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