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霆吃驚是吃驚，但理智告訴他，有些話還是跟他說明白了比較好。
在他旁邊坐下，為兩人倒了熱乎乎的茶水，他緩緩地開口了。
“如果今天我帶著幾個局的人，在整個b市大肆搜尋龍夢，而且領頭的還是你，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他這話，讓淩雲準備點煙的動作頓住了，眼神的怒色也瞬間褪去了，變得灰暗起來，還帶著一絲絲的無奈和痛楚。
易霆很少正兒八經的跟他談話，見他這個樣子，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語氣很是意味深長。
“淩雲，我們兄弟快十年了吧，你從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到威震警界的長官，其中經曆的挫折自然不用我說，你在白虎幫做臥底三年，為了配合你，我們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眼看就快要揪出幕後黑手和你的殺父真凶，千萬不能為了一個僅見過一麵的女人，而前功盡棄了。”
淩雲沒說話，手裏的煙已經點燃了，他狠狠地吸了好幾口，青煙在他眼前繚繞，他的麵容變得模糊不清。
“你跟她隻見了一麵而已，她對你就那麼重要嗎？”這是易霆一直想問的，雖然他甚少提龍夢，但自從遇見龍夢之後，他們單獨在一起時，他臉上的笑很明顯地是多了些。
他通常都會在服裝店外麵徘徊，買了很多粉色和藍色的衣服，而且款式都跟龍夢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易霆很了解他，因為從小的經曆，他不會輕易對女人動情，不過一旦動了情便是一輩子，在心裏紮根發芽，若想拔去那芽，隻能先除根，根已經在心裏了，跟心髒連為一體。
所以，要除根，除非，他死。
這就是他們兩人的不同之處。
易霆能理解他對感情的從一而終，知道他性格執拗，所以他沒再多說，因為說了也無用。
她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你們隻見了一麵而已！
淩雲也在問自己，他對她是一見鍾情嗎？他也不知道，一開始確實是被她美麗的容貌和氣質吸引，但是直到後麵發現她心裏也是喜歡他的。
他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她在操場裏對他的那一番表白，和見麵時對他流露出的依戀和依依不舍，還有時不時爆出的雷語，分明就是因為太過喜歡他而情不自禁地表現出來的。
說不心動，可能嗎？
“這輩子我都不願失去她，哪怕隻是遠遠地看著，隻要她過得開心我能看到她的笑容，就好。易霆，我隻要她平安快樂。愛，不是占有。”
經曆過親人的離開，他太明白什麼是愛了。
人都沒了，拿什麼去愛。
“我懂了，今天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做。”易霆點燃煙，對他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淩雲起身，離開。
剛離開警局大門，手機就響了，淩雲眼神淡淡地看一眼來電顯示：江震。
他果斷關機。
然後雙手插進褲兜，漫無目的地走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
橘黃的路燈氤氳著過往人們的麵容，整個夜晚籠罩在一片柔和與溫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