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感傷氛圍(1 / 2)

不知道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多少個小時,我終於由熟悉的小鎮來到了陌生的城市。感覺這個陌生的城市並不能夠容納我。

夜暮降臨,城市裏高樓大廈上的霓虹燈很耀眼,我想起了回家那條路上昏暗的路燈。這個城市給我的印象就是龐大與冷漠,不知道它是否能夠寬容的接納我。

意料之中,車子停在了一棟別墅外。很華麗,卻籠罩著一層哀慘的氣息。第一反應就是,我討厭這裏。討厭這個陌生的城市,討厭這個所謂的家。

苗鄔梅拉住我手的時候突然想要掙脫,卻還是忍住了。苗鄔梅拉著我走進了那棟別墅,我想起了奶奶家的小院。裝修的很漂亮,沒有一件裝飾顯得格格不入,看似簡約卻又很複雜。

死亡與悲傷依舊在空中流淌。我清楚的看到客廳裏擺著哥哥的遺照。我望了望那張與我有百分之八十相像的臉,內心很是複雜。

他雖然死了,但還是無法抹去他存在的痕跡,反而更加傷痛。是不是,我真的就是他的替代品?

苗鄔梅將我領到二樓的房間,那是一間刷有淡粉色牆漆的房間,擺設都很精致,書桌櫃子都是以白色為主的。原本這樣的房間應該感到溫馨,而我卻覺得很陌生,甚至冰冷。我告訴自己,這個根本就不屬於我。

“默默,這就是你的房間,看看還缺什麼,就告訴媽媽。還有什麼不合適的,媽媽再幫你調整。”苗鄔梅語氣裏略顯疲憊。泠默知道其實這個女人也不容易,就算不容易,也不能夠將親生的女兒拋棄。

我搖了搖頭,這就可以了,再好又能怎樣,陌生終究還是陌生,悲哀的氣氛依舊存在。再漂亮的房間,泠默終究一時間無法接受。

苗鄔梅讓我在房間休息一會,吃飯的時候叫我,她還說,一會我爸爸回來。就是那個叫泠正東的男人,我的生父。

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慢慢摸索,畢竟我是要在這裏住下的,縱使我想逃離,也由不得我,以後,這裏就是我的房間了吧。

打開白色的櫃子,櫃子裏放著衣服,各個時節的衣服,標簽還沒有拆,標示著它的嶄新。我順手拿出一條裙子比了下,大小差不多,看來他們還是有心的。可是這僅僅隻是我以為而已。

櫃子最底下放著鞋盒,裏麵是帆布鞋,從37到39的號碼都有,還有一些經典的款式。

一種莫名其妙得感覺告訴我,這些肯定不是他們親手準備的,哥哥突然死亡,他們又急急忙忙接我過來,哪有時間準備這些。想到這,一絲的感動被冷笑取代。

小書櫃上放著一些小說,基本類型都有,桌子上擺有桃紅色的台燈,筆和紙也整齊的放在一旁,還有一些小的工藝品。床頭櫃裏則放了女孩子必備的衛生棉。

符合大部分女生的眼光,而我卻偏偏厭惡這一切。倒是準備的挺齊全,可是這是他們內心的想法麼。我默默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都不會是我的,也都不可能是我的。

若這一切他們不假手於別人,我想我或許真的會原諒他們,畢竟他們沒有忘記我。可是這裏的一切提醒著我,它們出於勤勞能幹有心的女人手中,但絕不是苗鄔梅,更不可能是泠正東。

把自己帶來的一些東西全部整理好,卻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不由得泛起一絲心酸,自己終究是鄉下的土丫頭,怎麼能夠生活在這樣的大城市裏。躺在陌生的床上,很累卻睡不著。從小睡慣硬床板的我,此刻有眾多的不習慣,感覺各種難受。

一瞬間,我想到安嘉,安嘉你知道嗎?沒想到我竟然會成為這個樣子。其實泠默一直明白,安嘉是大城市的孩子,她們之間有些無法僭越的間隔。這間隔會隨著她們長大而越來越明顯。

突然間,我想到了苗鄔梅剛才說的話,爸爸?泠正東究竟是怎樣的人,把女兒拋棄在家一直都不聞不問。錢對他來說很重要嗎?還是說兒子對他很重要,傳統的重男輕女。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對他們的排斥麼?或許就是這樣吧。十二年了,不管他們再怎麼樣,終究還是無法填補這十二年來的空缺。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苗鄔梅來到房間叫我去吃飯。我知道,遲早要麵對的。站起來,搖搖頭,慢慢的下樓,走到飯廳。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那,我知道,那是泠正東,我所謂的爸爸。

慢吞吞的走過去,苗鄔梅安排我做到她對麵,那個稱呼還是難以叫出口。

泠正東,看著我不出聲,他也沒有說什麼,或許他理解我的不適應吧。也對,他憑什麼讓一個素未蒙麵的女生剛見到他就叫爸爸這個稱呼呢?

爸爸媽媽這兩個稱呼對那個時候的泠默而言是那麼的陌生,就像仿佛一輩子都不會叫出口的稱呼。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將菜端到桌子上,苗鄔梅告訴我說這是家裏的幫傭王姐,我要叫阿姨。